第15章
姜攸寧立即湊過去:“到底怎麼回事?今天姜臨安是吃錯了什麼藥,怎的如此嗆人。”
原本他們的計劃,想要一箭雙鵰。
在他們出征路上設下絆腳石,趁亂殺了姜臨安,再推卸到裴鴻景失職。這樣一來不光能殺了姜臨安,還可以讓裴鴻景在朝中失信。
虎符也有很大的幾率被上繳。
可如今,事情發生了點變故。
“母后,兒臣細細想了一下。”姜御風眸間劃過狠意,“皇叔武功高強深不可測,想要略過他殺了姜臨安,並不容易。”
“那你有何辦法?”寧德皇后追問。
姜御風冷笑,彷彿已經看到了姜臨安的未來:“要是先讓姜臨安失身,再嫁禍他們二人苟合。”
“屆時,直接殺了姜臨安就死無對證,裴鴻景就算有天大的能力,也無法翻身!”
一國攝政王一旦做出這等事情,那就算他說什麼,都會被百姓唾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失了民心的裴鴻景,又有何可畏懼的,到時直接奪了他的兵權。
那日後,誰還能與他爭天下?
“此舉甚妙。”寧德皇后讚賞,隨即又問,“那若是殺不掉姜臨安呢?”
姜御風將另一條退路也想的明明白白:“只要姜臨安失身,她死了最好,不死,那就讓她不得不認!”
好一個一箭雙鵰。
姜攸寧眼睛也亮了,搖晃著姜御風的胳膊:“還是皇兄有辦法。”
被算計的姜臨安並不知道他們陰狠的計劃,此刻的她,正在寢殿老老實實的低頭抄寫。
蓉錦見自家公主低頭認認真真的,甚是欣慰。
端來一杯茶水放到姜臨安手邊,彎下腰:“公主您抄了也有一會了,先喝口茶休息一下。”
姜臨安將茶一飲而盡,動作隨意靠在桌沿處,不經意打聽:“這都快子時了,皇叔應該不會來了吧?”
“按說王爺這個時間已經休息了。”蓉錦細細想了下,回答。
聞言,姜臨安鬆了口氣,把桌上寫好的紙扣下,打算出去轉轉。
“那正好,今晚正是月圓之際,你陪我出去走走。”姜臨安站起身,揉揉痠痛的胳膊。
蓉錦替她捏了幾下,不太贊同:“天色都這麼晚了,公主不如早點歇息吧?想賞月,明日早些賞便是了。”
姜臨安心思雀躍,不想睡覺。
大眼睛輕輕一轉,勾唇笑了聲,隨後故作驚訝地指了一下軟榻的方向:“呀——蓉錦你看,那簾子怎麼掉下來了?”
蓉錦下意識回頭,看著好端端的簾子滿臉疑惑:“沒有掉下來啊,公主您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蓉錦頓時就噎住了。
“公主!”她連忙追出去,可寢殿附近哪還有姜臨安的影子,她心下焦急,打算沿著路邊去找找。
“臨安公主呢?”熟悉低冷的聲音響起。
反射性的,蓉錦彎腰行禮:“參見王爺,公主她……她……”
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蓉錦視線亂飄,心裡忍不住犯嘀咕,王爺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還不快說?”壓迫力十足的聲音,讓蓉錦心一顫。
她不敢再隱瞞,只能內心默唸對不住自家公主,接著將姜臨安的行蹤賣的一乾二淨。
“回王爺,公主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桌上抄寫女戒。剛剛還問了奴婢,王爺平時休息的時辰。”
“公主聽聞王爺應該早就休息不會過來,就想著說出去賞月。奴婢本是不想讓公主這麼晚出去,但公主偷偷跑出去了,奴婢追出來就撞見王爺您了。”
裴鴻景深思片刻,眸底冷意浮現。
他揮手:“你先回去,本王去找。”
蓉錦顫顫巍巍地回去,又跟容七對上了個眼神,在看到容七點頭後,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來。
裴鴻景不想讓人跟著,吩咐容七在這邊守著,他快步追了上去。
宮裡也沒什麼能賞月的地方,子時不休息,偏偏甩開丫鬟出來賞月。
裴鴻景驟然想到今日陸司忱與姜臨安說私奔的話,一直面無表情的俊臉終於有了淡淡的不悅。
月圓之夜,賞月別有一番風情。
姜臨安難得一個人坐在亭子的石凳上,仰頭看著璀璨閃爍的星星,可都不及那一輪明月耀眼。
北蠻出征一事迫在眉睫,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選擇,會不會改變她的命運?
經過她百折不撓的努力,總算讓裴鴻景改變主意答應出征。以裴鴻景的手段,她並不覺得會輸給北蠻。
只是……
事情真的會像她想的那般容易嗎?
她閉上眼睛,眼淚不由自主滑落。
“姜臨安。”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姜臨安猛地睜開眼,坐直身子,胡亂用袖子抹了一把臉頰:“皇叔?你怎麼來了。”
裴鴻景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陸司忱食言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引得姜臨安不住咳嗽,緩了好一會才停下來:“我根本就沒答應他,他要是來這裡才奇怪。”
“再者說了,出征在即,哪有比親手斬斷北蠻的想法更好的辦法呢?”
“你說對吧,皇叔?”
說這話時,姜臨安眸間綻放的光彩是裴鴻景從未見過的。
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個不被稱為公主的存在。那日容七調查出的過往,他也確實是聽了。
但並未多大的波動。
不過現在看來,她能夠不妥協,親自反抗不想要的命運,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今日讓你罰抄的女戒,抄完了沒有?”
姜臨安滿腔熱血被他一句輕飄飄的話澆滅:“皇叔!出征迫在眉睫,您總是糾結那女戒做什麼?”
“有抄女戒的時間,倒不如讓我多學學兵法。”
裴鴻景難得怔愣,半晌後站起身:“月賞完了,回去把你的女戒拿出來,抄的好,本王明日就教你習得兵法。”
兵法。
這兩個字對姜臨安來說有著天大的誘惑力。
上一世她手段雖狠厲,輔佐侄子登上皇位後垂簾聽政,可帶兵打仗一事她卻一竅不通。
與她相反,當朝攝政王裴鴻景偏偏是個精通兵法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