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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飄出身體，懸浮在空中。
低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只剩骨頭的屍體，禿鷲還在貪婪地啄食。
我死了？
就這樣死了？
被張景輝親手害死了？
胸腔中有什麼東西炸開，無聲無息，卻震耳欲聾。
我拼命地想發出聲音，卻徒勞無功。
我看著他們離開懸崖，黑色轎車消失在視野中。
引擎的轟鳴聲彷彿是對我最後的嘲弄。
我跟著他們。
我倒要看看，張景輝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別墅臥室燈火通明。
陳佳怡笑眯眯地拿起我給張景輝織的那條圍巾，在他面前比劃來比劃去。
“哎呀，景輝，你看婉晴姐對你多好啊，這圍巾，嘖嘖，一看就織了好久。”
她故意把“好久”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張景輝的眉頭皺了起來，看都沒看那圍巾一眼。
陳佳怡又翻出我熬夜做的那本相冊，翻開，指著裡面的照片說：
“景輝你看，婉晴姐還把你們的照片都洗出來了，還做了這麼個本子，真是有心了。”
她嘴上說著好聽的，眼睛裡卻閃過一絲得意。
張景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一把奪過相冊，“啪”地一聲合上。
“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她就喜歡搞這些虛的叫人噁心！”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厭惡。
我飄在他面前，想大聲告訴他，這些不是虛頭巴腦的，這是我的心意！
可他聽不見，也看不見。
陳佳怡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
“景輝，你別生氣嘛，婉晴姐也是一片好心。”
她把酒杯遞給張景輝，聲音軟軟的。
“她呀，為了你，可是什麼都捨得，連嫁妝都賣了來幫你，你可不能辜負她哦。”
她輕輕搖晃著酒杯，張景輝接過一口喝乾。
“她總是用婚姻捆綁我，搞得好像我欠她多少似的！”
他轉過身，看著陳佳怡，眼神陰沉沉的。
“我最煩別人拿這些事兒來壓我！”
陳佳怡立刻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景輝，你別怪婉晴姐，她可能就是太愛你了嘛。”
她靠進張景輝懷裡，聲音更小了。
“她呀，肯定是嫉妒我們，才故意害我，讓我在山上凍得生病。”
張景輝一把抱住她，心疼地說：
“寶貝兒，讓你受委屈了。”
“那個女人，心眼兒小，壞得很！”
“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會娶她！”
我飄到他面前，想解釋，想告訴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道德綁架他，是陳佳怡在撒謊！
我只是愛他，想為他做一切。
可是，他聽不見，也看不見。
可是，我發不出聲音。
他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
陳佳怡得意的笑容，像一把把刀子紮在我心上。
她贏了。
她知道，張景輝已經完全不相信我了。
原來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曾經以為的愛情，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