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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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我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當初逼孟瑤和我結婚，一方面是捨不得那張和孟鈺一樣的臉，另一方面是太想要個孟鈺的孩子。
雙胞胎的DNA相同，和孟瑤生的孩子，我可以當做是孟鈺的。
但五年過去了，始終都沒有如願。
我試了無數種方法，也押著孟瑤去做了各種檢查和治療，就是懷不上。
直到前段時間，我查出早期胃癌。
本以為我還有時間，可沒想到會惡化得這麼快。
算了，天意如此。
三個月，也好。
這破破爛爛的人生，終於可以結束了。
很快，我就可以去見孟鈺了。
宋暉又問：「要不要通知孟瑤？她畢竟是你的妻子。你的身體，也需要人照顧。」
我搖頭。
這是與孟瑤無關的事情。
我和她之間，只剩下一件事要做。
離婚。
我不要頂著孟瑤丈夫的身份去見孟鈺。
我要孑然一身，乾乾淨淨。
宋暉知道勸不了我住院治療，給我開了最好的止痛藥。
我謝過他，轉身離開。
車開進濱江苑別墅區，我猶豫著走到一棟房子門口。
這是我給孟鈺準備的婚房，整棟房子都是我們一點一滴親手佈置。
我們說好要生兩個寶寶，嬰兒房的佈置是我們一起精挑細選，一應俱全。
這五年，我一次也沒敢來過。
今天，得知我的人生即將走到盡頭，我突然想回來看看，我們當初一起建造的家。
深吸一口氣，我按下密碼打開門。
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面而來。
我愣住，一路走進去，看見鞋櫃下放著鞋子，我和孟鈺淘回來的小擺件倒的倒破的破，兩邊的照片牆更是被塗得亂七八糟，照片一張也不見。
走到客廳，我看見孟瑤大搖大擺躺在沙發上，程宇坐在一邊耐心地給她捏腿。
沙發背後的牆上，我和孟鈺的婚紗照已經換成了他們的情侶照。
好像他們才是這裡的主人，我和孟鈺連一絲影子都找不到。
我腦子裡瞬間繃起一根弦，抄起一隻杯子砸到孟瑤腳下。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在這裡！」
程宇嚇得尖叫一聲，趕忙站起來，支支吾吾地說：「陸……陸總，對不起，阿瑤說這裡有現成的嬰兒房，讓我搬進來方便照顧她……」
我冷冷地盯著他們：「滾出去。」
孟瑤安撫地拍了拍程宇的肩膀，滿不在乎地說：「你喊什麼！我肚子就要大了，現在準備房子也來不及。」
「反正你又用不上，這房子空著也是浪費，不如給我們用。」
她看著我，勾唇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麼，放心，我晚上還是會回去滿足你的，畢竟你花錢買了我不是嗎。」
「不過你也說了，我的孩子就等於我姐的孩子。所以我肚子裡的孩子你也該視如己出，一棟房子而已……」
我忍無可忍，上前打了她一巴掌。
「你沒資格提你姐！」
孟瑤被我打懵了。
這五年不管我怎麼折磨她，從來都沒碰過她的臉。
她最清楚我有多寶貝這張臉。
程宇在一旁怒聲吼道：「你這個瘋子！你憑什麼打人！」
我不想跟這對狗男女糾纏，拿出電話要叫保安。
沒想到程宇仗著孟瑤在身邊膽子也肥了，用力拽住我。
「你給阿瑤道歉！」
他眼中閃過一絲惡毒，手上使勁，指甲在我手背摳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我吃痛甩開他的手，他順勢撲倒一隻花瓶，往碎瓷片上一摔，慘叫一聲。
孟瑤臉色一沉，慌忙上前扶起他，滿臉怒容對我吼道：「陸百川！你就是容不下阿宇是不是！你怎麼這麼惡毒！」
她極力維護程宇的樣子，竟讓我憤怒之餘生出一絲羨慕。
如果孟鈺還在，如果她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我也會這樣護著她，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和孩子。
可惜，她不在了。
我的身邊，空無一人。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再看眼前的畫面，抬腳往外走。
「你站住！我說了，阿宇少了一根頭髮絲，我都找你算賬！」
一股大力把我推到地上，我額頭撞到椅子，一瞬間頭暈目眩。
包裡的東西撒落一地，體檢報告也滑了出來。
孟瑤一凜，搶先撿起地上的東西，整個人登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