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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前塵往事在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陸明川終於結束。
他從床頭櫃拿出一枚藥片,塞進我嘴裡。
“上次那個孩子是意外,你們林家的人,不配生下我陸明川的孩子。”
我沒有反駁,順從地嚥下去。
可是見我如此爽快地吃下,他反倒又有些不痛快。
“你倒是吃得夠快,真不愧是林家的人,根本就沒有心!”
說完,穿上衣服摔門而去。
震天的關門聲驚得我渾身一顫,接著便是一片死寂攏住了我。
嫁給陸明川后,他幾乎每天都要帶不同的女人回家。
唯有一天是例外,那就是他母親的忌日。
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喝到酩酊大醉,將我壓在身下瘋狂地發洩。
他總是猩紅著眼,發狠掐住我的脖子,眼底的仇恨放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在那些窒息的瞬間,看著他扭曲的面容,心中總有些釋然。
或許死在他手裡,也是一種解脫。
可每次意識即將消散之時,他又會猛地鬆開手,像是突然回過神,緊緊摟住我,用力到像是要將我揉進身體裡。
“林晚星,我沒有媽媽了……”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你父母,星星,我要怎麼辦,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他語無倫次,聲音帶著哭腔。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我的脖頸上,滾燙又灼人。
我怎麼會不難過呢?
他可是陸明川。
是我十六歲時一見鍾情的陸明川。
是為我寫過999封情書,高考放棄數學最後兩道大題,只為和我考進同一所大學的陸明川。
是為了給我買成年禮物,兼職打三份工賺錢的陸明川。
可在他母親的心臟移植到我姐姐的胸腔中時,一切都變了。
我和陸明川之間,隔著血海深仇,自此再做不了彼此的愛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起身,機械地走進浴室,打開花灑,任由冰冷的水沖刷著自己。
透過水簾,我看見鏡子中那具滿是淤青和傷痕的身體,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和著水流一同落下。
等到我終於將身上的痕跡清理乾淨,又到了要去給沈婉做月子餐的時間。
我裹上一件長袖衣服,遮住滿身傷痕,一步步挪向廚房。
陸明川和沈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逗 弄著襁褓中的嬰兒。
她晃著蓮藕似的小胳膊,咯咯笑著,十分惹人憐愛。
若是我的孩子還活著,肯定也是這般可愛。
可如今,這一切都只能是奢望。
想到這裡,我的心像又被重錘狠狠擊中,一陣鈍痛襲來。
趕緊移開視線,步履蹣跚走進廚房。
沈婉突然走進廚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紅痕,眼神陡然變得惡毒。
她壓低聲音:“你這個賤人,竟然趁著我坐月子勾引明川,真是不吃廉恥!看我怎麼讓你長長記性!”
接著她撲進陸明川懷裡,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
“明川,我孩子都給你生了,你什麼時候為我辦一場婚禮啊?”
“剛剛晚星姐說,她媽媽親手為她設計了一件精美的婚紗,還嘲笑我沒名沒分跟著你,也沒有人給我做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