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話點明兩人身份差距，李霽風臉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太夫人，我與如玥真心相愛，我自知位卑言輕，眼下也無法給如玥好日子，可我也不是地痞流氓，知上進，懂禮數。”
沈昭挑了挑眉頭，未對他這番信誓旦旦的話做出回應。
若是這李霽風真的懂禮數，便該知曉兩人間的差距，也不會在一無所有時貿然求取，甚至還鬧到府上去。
這就不能說是孩子間的玩笑話了，女兒家的名聲向來看重，他這是趕鴨子上架。
“你也不必與我說這些，那日既已簽了絕親書，從今往後你們兩人的日子如何與我無干，自然無需表忠心。”
蕭如玥怎麼也沒料到她竟真的如此狠心，本以為和從前犯錯一樣，撒個嬌便過去了，可沈昭壓根沒這個打算。
這幾日她吃不好穿不暖，處處挑剔卻又不得遵守，幾兩銀子都要被李霽風教訓一番，本覺得無法忍受，可眼下那點自尊心卻怎麼也無法低頭。
“霽風哥哥，我心意已決要嫁給你，斷絕關係我也不怕，只要能與你相守一輩子，我什麼都不在意！”
她拔高聲音，顯然故意與沈昭對著幹，本想勸她少說兩句的雪蓮聞言也只是搖搖頭嘆一口氣。
沈昭嗤笑一聲，她能捨棄，李霽風如何捨棄？
“太夫人，如玥年紀尚小，不過是鬧脾氣想引起您的關心，您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李霽風帶著笑，扯了扯蕭如玥的袖子示意她別出聲。
真把人惹火了，他伺候蕭如玥這麼久，豈不是損失慘重。
沈昭不再搭理，輕飄飄吩咐起轎，再不看兩人唱戲，直到馬車遠去，李霽風冷哼一聲甩開蕭如玥，臉色陰沉下來。
“霽風哥哥……”
看著李霽風氣沖沖的背影，蕭如玥提著裙襬追了上去。
鬧市中，沈昭的馬車穩穩朝著承恩伯府駛去……
春風搖曳，院子裡的拂柳隨著擺動，柳扶煙提著食盒往雲飛居去，踏進院子便瞧見床前一位少年正埋頭苦讀。
一張臉與蕭承嗣有個七八分相似。
“安哥兒。”
柳扶煙溫柔喚他一聲，便見蕭安抬起頭。
“柳姨娘？”
這便是蕭承嗣嫡長子蕭安，孫氏所出，柳扶煙笑著將食盒裡的糕點端出。
“嬤嬤說你近日用功，我才學粗淺，也不知讀書事，便親手做了些你愛吃的桂花糕，休息片刻也不遲。”
蕭安愣了一瞬，隨後迅速接過塞了一口在嘴裡。
“謝謝姨娘。”
他喊的親暱，柳扶煙也高興，孫氏那個軟貨誕下一兒一女又如何，這兩個孩子未及笄，哪懂大宅院裡頭的彎繞。
只要孩子跟她親近，到時候更不用顧及她主母的身份了。
“哥哥！”
兩人正談笑自若，稚嫩的童音響起，鵝黃色的襦裙飄在風中，蕭樂警惕的瞧著柳扶煙。
“母親吩咐給你做了兩隻狼毫筆，讓你過去拿。”
柳扶煙招招手，這個小的更單純，也更好拿捏。
“樂姐兒快來，嚐嚐姨娘的手藝。”
她自以為掌握其中，誰料蕭樂往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