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將賬本放下。
“往後每月的賬本我親自過目，你們幾家鋪子的掌櫃通個氣兒，賬本按月交到承恩伯府。”
看著沈昭離去的背影，掌櫃的摸不著頭腦，卻還是按她的規矩辦事。
剛邁出去，便瞧見不遠處人群湧動，混在攤販叫賣嘈雜聲中的，是兩道熟悉的身影。
李霽風臉色難看，手上拿著個西洋來的新鮮玩意兒，不過幾兩銀子，他卻指著蕭如玥大聲斥責。
“這些物件買回去作何用？如今我正在讀書時，你卻不知省吃儉用，哪家女子如同你這般天天嚷著上街買東西？你以為這銀子是大風颳來的？”
蕭如玥面上一副委屈，上前拉住他的手卻被無情甩開，周圍的人指點著看笑話，哪還有承恩伯府三小姐的風光模樣。
雪蓮見狀心中有些氣，不過就是幾兩銀子，三小姐卻被數落成這樣，當初在府裡，就算是幾百兩太夫人也是捨得的。
這李霽風在太夫人面前言談得體，沒曾想也是個看人下菜碟的。
雪蓮小心翼翼瞧了旁邊不動聲色的沈昭，畢竟是太夫人寵愛到大的，就算兩人賭氣簽了絕情書，也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三小姐受欺負吧。
雪蓮猶豫再三，還是沒敢開口說話，太夫人如此坐的住，定有她的想法。
可沈昭只是嗤笑一聲，壓根沒有管的想法，若是對蕭如玥心軟，那便是對上一世屍骨未寒的她不留餘地。
手掌心捧大的女兒卻為了一個男人制出殺害自己的利器，沈昭心中早就麻木了，只覺得此情此景令人發笑。
“打道回府。”
扶著人上了馬車，雪蓮在前面引路，經過兩人時於心不忍看了一眼，卻被李霽風攔下了馬車。
“見過太夫人，太夫人怎會在此處？”
李霽風心虛的連雪蓮都不敢看，心中懊悔，他也不知人是何時來的，早知如此，哪會對蕭如玥那麼兇。
他訕訕笑著拉住蕭如玥的手，看著她通紅的雙眼時立刻道歉。
“如玥，方才是我說話有些激動，最近唸書遇到的煩心事頗多，你別介意。”
“霽風哥哥，都是我的錯，我也該為你考慮的。”
兩人這一往情深的模樣讓雪蓮暗自嘆一口氣，或許這就是三小姐的命數吧。
李霽風沒得到回應，把蕭如玥推上前。
“如玥，你別任性了，快給太夫人道歉。”
蕭如玥咬著唇不甘望向馬車內的人。
“我為何要道歉，天底下哪有做母親的來看女兒笑話，當街停轎卻只為施加難堪，到底誰做錯？”
雪蓮擰著眉頭不滿，這三小姐未必太不講理，攔轎的，可是她心心念唸的李霽風。
手指挑開車簾，沈昭居高臨下望著兩人，神情淡然。
“天底下趣事頗多，卻也少聽為了一介窮書生拋棄家族的大家閨秀，如此品行，自是不配承恩伯府這個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