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忘了吧?白天你答應過我什麼?”
蘇棲野用修長的手指繞著我垂在耳側的頭髮,彷彿一隻狡猾的狐狸在逗弄著到手的獵物。
我把頭髮從他的指間薅了回來,冷聲道,“我是答應你了,可你也沒有幫我解決問題啊,為什麼那個黑衣阿贊一來我就昏倒了?”
他愣了下,面上多了一層悻然,惱羞成怒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現在肉身焚燬,魂魄不全,能施展出來的法力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對付那些普通人類綽綽有餘,但那個叫阿贊雲的老女人身上有東西,很厲害,我暫時拿她沒辦法。”
我聽他理直氣壯的語調,不禁失笑。
“那你能幫我逃出去嗎?”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蘇棲野天生微挑的眼尾瞥向我,“不能。”
打也打不過,遇見厲害的就裝死,我這筆買賣豈不是虧大了!
他懶洋洋地靠著身後的牆,“湄南河裡養了一條很古老很厲害的水怪,它負責看護著這裡的人。或許別人能跑,但你是被邪神選中的祭品,跑不了的。”
我聽了這話,面無表情道,“搞了半天你除了能當打手,別的什麼都幹不了啊!”
蘇棲野“你不要太小瞧我!我是華夏的千年狐仙,在別人的地盤當然施展不出來威力來。”
我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得了吧,你就是菜!”
蘇棲野直起身體,那股子邪魅的氣質透露出少許暴躁,“那是因為我現在被封印在佛牌裡,肉身還沒有長出來。”
他靠近我,清冽的嗓音帶著蠱惑,“你如果想盡快離開這裡,就聽我的,給我你的血,助我修復肉身,等我的法力恢復,自會救你出去。”
我眯起眼睛瞅著他,這算盤珠子都快嘣我臉上來了。
蘇棲野也同樣用那雙琥珀色的狐狸眸睨著我,淡聲道,“難道你現在除了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
我今天之所以答應他,就是想到如果沒有他的庇佑,我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這裡銅牆鐵壁,靠我自己是逃不出去的,我也不會做這種無望的幻想。
阿贊雲今天的意思也很明白,她會留著我的命,保住我的清白,都是為了將我供奉給邪神。
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後,我還是會死的,並且在這段期間裡,我還要受阿洪和那些保鏢的欺辱。
倒不如跟蘇棲野聯手,讓他先護住我這些日子的周全,再尋找其他辦法。
否則像昨天那個青年,剛進來就被打斷了腿,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想逃也沒得逃了。
我的思緒飛速旋轉片刻,隨後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我給你血,你助我逃出這裡。”
蘇棲野眉眼微彎,“成交。”
嘴上答應的爽快,可真要讓一隻狐狸精吸食自己的血液,多少還是有點害怕的。
“你……想怎麼吸?”我緊張地問道。
蘇棲野唇角的笑更加恣意,扯過我的手,強行將我拉到牆邊。
“雙手扶牆,站穩了,否則我怕你撐不住。”他散漫的提醒道。
我回眸,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吸個血嘛,廢什麼話!”
蘇棲野聞言,沒再跟我客氣,一把將我按在牆上,用健碩的胸膛抵住我的脊背。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的耳畔,我面上強裝鎮定,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發怵。
剛要開口催促他,下一瞬,我的後頸處就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牙齒咬住。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傳遍全身,我的身體開始不住打軟。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戰慄,似乎彼此在這一刻靈魂交融。
我不知道跟男人那啥是什麼感覺,但現在這個滋味……太強烈了!
在這種無法剋制的顫抖中,我的雙腿完全失去支撐力,如同橡皮泥般往下滑,又被他從後面攬過腰,繼續按回牆上吸血。
“可……可以了吧?”我嗓音莫名嘶啞,帶著一絲哀求。
良久,蘇棲野終於鬆開了犬齒。
他垂眸看著我,眸底的神色卻變得異常的……欲。
像是一隻餓了許久的野獸,終於嚐到了鮮美的獵物。
我看著他那副模樣,心裡不禁發毛。
第一次就這麼猛,如果每晚都這樣,那我還不得被他吸成殭屍啊?
別說七七四十九天了,七天我就得交代在這兒!
我摸了摸被他咬過的牙印,感覺刺得還挺深,這傷口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
這時,我指腹下的傷口突然迅速癒合了,最終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牙印。
我回過頭,驚愕地看著他。
蘇棲野將薄唇上最後那絲血痕舔淨,眉梢眼角都透著饜足。
他慵懶地解釋道,“狐狸的四顆犬齒很長,咬住目標後,獵物不死就絕不會鬆口。我怕你支撐不住,也怕自己一次吮吸太多,真的把你給吸乾了,就補了些唾液給你。”
我想起他在咬住我之前,好像確實舔了我的後頸一口。
我嫌棄地用袖子擦了擦,他卻不屑低笑,“愚蠢的人類,有蘇狐族的唾液可是至寶,有助於傷口癒合,更有調節男女之情的功效。”
“啥意思?”
我是真沒懂。
“你怎麼這麼蠢!”蘇棲野睨了我一眼,“說白了就是能勾起人類的情慾,跟費洛蒙的作用差不多,能讓你體會到無上快感。”
魅藥啊!
怪不得都說狐狸精會勾人,除了這張妖冶禍水的臉,就連唾液裡都自帶魅藥成分,這誰頂得住啊!
我定了定神,從他的禁錮裡出來,故意岔開話題道,“那個神婆讓我每天泡水,泡的是什麼?”
蘇棲野似還沒有吸夠,見我從他懷裡鑽出去,他還有些不情願,薄唇微微抿起。
但他也懂一次性吃飽和持續性餵食的道理,還是鬆開了我的腰,“那是極陰之水。你的血液要比常人要陰寒,每日浸泡一次會讓你的血更加純淨,倒也是件好事。”
我聽了這話,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敢情所有的‘好事’都是為了讓他們更方便地利用我!
我現在就像一個可口的小蛋糕,隨時都可能被他們分食。
等我脫離這裡,我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塊該死的佛牌扔下水道里去!
蘇棲野卻好像總是能猜出的心思,長指捏起我的下巴,挑眉道,“在我的肉身長出來前,你別妄想擺脫我,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手骨溫柔的摸上了我的喉嚨,似摩挲,似愛撫,語調陰鷙又霸道,“聽見了嗎?”
我只得被迫點頭,“聽見了。”
他心滿意足地鬆開手,再次隱匿於黑夜之中。
我知道他又鑽回那塊狐仙佛牌裡了,便躺回枕上,蓋好被子睡覺。
明日,不知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