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蘭的腔調裡帶著一絲怨毒,“我可是聽說,你看上了那小婊子。”
阿洪的手在周蔓蘭腰身上游走,三白眼微眯,語氣輕佻,“她長得確實很美。”
聽到這話,周蔓蘭明顯不高興了,從他的懷裡掙出來,纖手點燃了一根菸,“哼,我就知道,你又喜新厭舊了!”
我抿了抿唇,突然明白周蔓蘭今晚無端找事是因為什麼了。
阿洪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手臂搭在周蔓蘭的肩膀上,敷衍的哄她,“她不過就是一時新鮮,我最喜歡的還是你,你知道的呀。”
周蔓蘭知道自己得給阿洪個臺階下,重新依偎回他的懷裡,把煙遞給他,“這些年你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我是陪你最久的那個。”
阿洪就著她的手吸了口煙,很受用的眯起眼眸,“你最聽話啦。”
“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周蔓蘭瀲灩的美眸中露出一絲期待,輕聲哀求道,“你放我走嘛,我都陪了你三年了,你當初答應我的,只要我陪你三年,你就放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阿洪抽著煙,眸光微暗,語氣卻波瀾不驚,“我怎麼捨得你呢,小妖精。難道你就捨得我?”
“我當然捨不得你啊!”周蔓蘭整個人像沒骨頭似的趴在他的胸膛上,聲調放軟,“但是我想回家,我家裡還有親人呢。”
阿洪嘲諷般地冷笑,“都三年了,你的親人也沒有找過你,你還回去幹什麼!”
周蔓蘭表情變了變,但還是強忍著怒氣,柔聲道,“就算親人沒找過我,可他們也是親人啊,我必須得回去了。”
“那可不行,你知道的,進了咱們園區,就沒有出去的先例,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阿洪把煙掐滅在床頭,不耐地說道。
周蔓蘭猛地推開他,眼底的柔情蜜意瞬間被憤怒取代,“你這狗東西,你答應過我的,現在又想出爾反爾了嗎?我這三年是陪你白睡的嘛!”
阿洪冷笑一聲,眼神輕蔑地掃過她,“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緬北啊,放不放過你,是我能說得算的嗎!再說這三年裡你就沒有享受到嗎?你跟那些員工私底下賭博賺錢,真當我不知道?”
“放你孃的屁!”周蔓蘭胸口劇烈起伏,眼圈徹底紅了。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歇斯底里地朝阿洪撲了過去,“老孃跟你拼了!”
阿洪側身躲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瘋了是不是?”
“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周蔓蘭揮舞著刀子,瘋狂地刺向阿洪。
阿洪一隻手臂不便,但他的力氣足以制服周蔓蘭。
他單手抓住周蔓蘭的手腕,用力一擰,她手中的刀子便“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阿洪彎腰刀子,毫不猶豫就刺進了周蔓蘭的心口。
“噗嗤——”
鮮血瞬間洶湧而出,染紅了周蔓蘭的內衣,噴灑在阿洪猙獰的臉。
周蔓蘭那雙美眸瞪得極大,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阿洪,嘴唇顫抖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還敢跟老子動手,賤人!”
阿洪似是還不解恨,把水果刀從她的胸口裡拔出,又狠狠捅了進去。
如此反覆不知多少次,她的身體終於無力地癱軟下去,像殘敗的紅玫瑰,失去了所有生機。
窗外的我看到這一幕,緊緊捂住了嘴巴,全身血液彷彿都已凝固,連呼吸都忘了。
阿洪扔掉手裡的水果刀,像沒事人一樣用手抹了把臉,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周蔓蘭。
這個陪他睡了三年的女人,他竟像對待一條死狗般,抓住她的腳踝,將她的屍體往門外拖。
我立刻屏氣斂息,往木屋後面跑。
阿洪拖著周蔓蘭的屍體推門而出,朝懸崖邊走去。
我隱約猜到了阿洪想要做什麼,思忖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他拖著周蔓蘭一路來到了鐵索橋的邊上,下面就是湍急的湄南河,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她的屍體推了下去。
黑夜裡,我只能聽到一聲沉悶的落水聲,隨後便迴歸平寂。
阿洪拍了拍手,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
我以為他要來根‘事後煙’,沒想到他竟摘下了脖頸間那塊佛牌,放在打火機上燒,口中跟阿贊雲一樣,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
也不知那塊佛牌是什麼材質的,燒了半天也無法點燃。
正當我想趁機溜回去的時候,懸崖底下的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遠處遊了過來。
我定睛朝懸崖處看去,藉著晦暗的月光,湄南河的河面上緩緩游來一條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越來越近,我終於看清,那是一條巨大的蟒蛇!
它起碼有百米長,光蛇頭就跟火車頭一樣大,通體渾黑,散發著濃郁的惡臭味。
周身長滿刺鱗,在月色下閃著幽冷的光,巨大的蛇頭高高昂起,猩紅的信子不斷吞吐,隨時都能把人捲入口中。
我老家長白山雖然也有蛇,小時候在河裡游泳,也見過很多水蛇,但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蛇,它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阿洪對著那條巨蛇,恭敬地跪下,雙手將佛牌舉在頭頂,“娜迦大人,這是今晚供給您的祭品。”
巨蛇聽罷,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下了河面上漂浮的周蔓蘭。
隨後便鑽回了河水中,巨大的尾巴捲起千層浪潮,拍打在崖壁上,不見蹤影。
我劇烈的喘息,有些懷疑眼前所見是否真實,腦子裡紛繁錯亂。
這世上真有這麼大的蛇嗎?
真的不是我在做夢嗎?
陡然,阿洪轉身往回走。
我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打軟,連動都動不了了。
得,嚇傻了……
眼看阿洪離我越來越近,我用手撐著窗框往回爬,卻不小心碰到了窗戶,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阿洪猛地朝我所在的方向望過來,目光銳利如刀,厲聲喝道,“誰在那裡?!”
我渾身一僵,大腦告訴我趕緊跑,可人在受到極度驚嚇後,身體是不受控制的。
阿洪一步步朝我逼近,他臉上還沾著周蔓蘭的鮮血,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猙獰。
他看到了我,那雙三白眼露出狠戾,嘴角卻上揚出邪佞的弧度,“原來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