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黎原本還怕這女人會拿走她最喜歡的九鳳繞珠赤金纏絲金釵,還有那蝶戲雙花鎏金簪,結果沒想到居然拿了這極為普通的木簪。
這女人還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絲毫不識貨。
這木簪聽聞是尚書府的老太爺送給當時剛出生的嫡小姐的,若不是母親千叮嚀萬囑咐,祖父的東西不能丟,這東西她怕是早就扔了。
不過是個老舊木簪,她想要,她當然願意給。
“妹妹,你喜歡這個?”
“這東西,伴隨我許久了,雖然看著普通,可也是祖父送的禮物,你能喜歡我很高興!”
文妧音抿著唇沒說話,她觀察著這木簪,注意到了木簪花雕處隱隱約約閃爍著光芒。
前世她是意外傷到了,木簪浸了血,激活了空間,才閃爍著光芒,這一次居然直接可以看到。
文妧音沒有理會文青黎,在那裡把玩著木簪,這讓文青黎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見阿兄在看到了文妧音拿一個破木簪當寶,眼底裡劃過了些鄙夷時,她唇角上揚了幾分。
還未等她開口多言,周圍看到這一幕的貴女和公子們,倒是都說開了。
“這尚書府新來的小姐,聽聞一直住在鄉下村中的農戶,本以為稍微收拾一番,配上她這精緻的長相,也算是個大家小姐!”
“沒想到,這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這麼多好東西她沒興趣,偏偏挑了一個極為普通的木簪當寶!”
文青黎聽著周圍人群所言,眼裡盡是笑意,讓身旁的鈴月將其餘的首飾給收了起來。
卻在這一刻,剛剛一直拿著木簪把玩的文妧音,再將木簪簪在了自己的頭上後,突然攔住了鈴月。
她抬眸看向了文青黎,那張令人驚豔的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姐姐!我可沒說我只要這木簪!”
“剛剛姐姐可是說了這些都是給我的,我可以挑一點我喜歡的!”
“可這些首飾,我都喜歡,所以就不挑了!”
“姐姐,你說呢?”
文青黎聽著這話,那張臉黑如鍋底,氣得不輕。
本以為這個女人蠢,沒想到她在這裡等著她呢!
她斂去了眼裡的寒意,雙眸噙著淚,盡顯委屈。
文九卿本就不喜歡文妧音,如今見這個女人這般說話,他那張臉都黑了。
“文妧音!青黎心疼你初來乍到,頭上也沒個像樣的首飾,這才願意將自己的金銀首飾拿出來讓你挑選!”
“她已經對你很好,我不求你感恩戴德,可你也別太過分了,居然全都想要!”
文青黎泛著淚花的眼看著身旁文九卿:“阿兄,別怪妹妹!”
文九卿見文青黎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得緊,他雙眸在看向了文妧音的時候,眼底裡滿是戾氣。
文妧音拿起了茶水小酌一口,揚唇淺笑著。
這個女人想要一個好名聲,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成呢?
拿這麼多金銀首飾讓她挑選的人是她,現在又裝什麼呢?
就在這包廂附近的貴女公子,將這畫面看得一清二楚,如今都在說著,本以為這二小姐不識貨,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沒想到,竟然這般貪心,居然全都要。
在他們包廂的對面,一個穿著黑金長袍的男人,坐在那裡,他一頭青絲挽起,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深幽的眸子,落在了文妧音的身上。
他清冷著聲音說道:“你說今日幫我們的人是兵部尚書府的嫡小姐?”
面前的暗衛楚鳴微微點頭。
謝昭衍瞳色晦暗。
“可現在回來的似乎是尚書府的二小姐,那這兩人誰才是在城門口救本王之人?”
楚鳴聽著這話,看了眼不遠處,揉了揉太陽穴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那日那位姑娘戴著面紗,看不真切,而且又是城門口,的確是不好判斷啊!
謝昭衍沒再說什麼,看著簪著木簪似笑非笑的女人,眉尖上挑了。
這個女人倒是有點不一樣。
文妧音似乎也見眾人說得差不多了,她湊近了文青黎,那雙美眸帶著寒光,笑了笑。
“姐姐,說好的任我選,我選了全部你卻不高興了,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不樂意繼續喊姐姐了!”
“畢竟,又不是親的,你說呢?”
剛剛還哭唧唧的女人一聽到這話,那張臉都白了。
看著面前女人眼裡帶著寒光,她渾身僵硬,文妧音這話,她不是聽不明白。
這是拿嫡小姐這件事情,來威脅她。
文九卿見狀,雙眸陰鷙地瞪著她,壓低了聲音說道:“文妧音,別太過分了,我們已經給了你這麼多金銀!”
“現在你竟然還要這般威脅!”
“你還有沒有良心!”
文妧音眼眸冰冷。
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阿兄,您若是不介意讓酒樓裡的貴女公子們,知道我們府中到底誰才是嫡小姐,誰又是假千金的話!”
“您可以將這話說的再大聲點!”
“也省的我將這件事情廣而告之了!”
文九卿指節攥緊,咬牙切齒道:“你!”
文妧音沒在看他了,而是抬頭看向了周圍的人群,張嘴說道:“對了姐姐,哦,我似乎不應該喊你……”
文青黎早在文妧音和文九卿說那一句話的時候,就有些不安了,如今見文妧音突然抬頭,大聲的說起這一句話,隱隱又要將她的身份說出來時,徹底的慌了。
她立刻將面前的首飾給推到了文妧音的面前。
“妹妹,既然都喜歡,姐姐自然也該忍痛割愛送給你!”
“也算是姐姐的一份心意!”
“希望妹妹不要嫌棄!”
文妧音倒是不客氣,直接將這首飾,放進了早就準備好的首飾盒中,起身準備離開了。
文青黎看著女人將她攢了這麼久的上好首飾就這麼拿走後,氣得不輕,可偏偏她還沒辦法不高興。
見她離開了,她也起身準備走了。
可眾人卻也因為看到文妧音毫不客氣地將她姐姐的東西佔為己有後,現今一個個眉眼間滿是寒意,議論紛紛。
“這文妧音是蠢還是貪,文青黎都忍痛割愛了,居然也不給她留點,全拿走了!”
“是啊,看這樣子,她還是逼著文青黎給的,如此不像話,倒像是鄉下來的,毫無小姐風範,只知道佔便宜,鼠目寸光的玩意!”
“今日來這酒樓吃酒,遇到這麼個東西,可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