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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要洛主任動一下樹枝,額頭上面的數字就加速倒計時……三秒三秒得往回走。

見形勢不太對,我叫住了洛主任,“主任,先不要動樹枝,我先看看情況!”,我頭上戴著頭燈,將燈光調至最亮。

隱約發現肝臟下面長了一個小腫瘤,樹枝已經穿過腫瘤,腫瘤長在動脈中間,萬一移動樹枝,患者就會大出血。

這下加速倒計時就說得過去了。

很多小的肝臟腫瘤通常檢查不出來,超過範圍的腫瘤才會CT顯像。況且肝臟沒有痛覺神經,要是感覺到痛那就已經不是簡單的疾病了。

“快,阮阮,通知汪婆婆家屬,告訴她們具體情況……”

我迅速出了手術室,找到她的家屬。

“汪婆婆的肝臟上長了腫瘤,你們看見的那根樹枝剛好穿透腫瘤,腫瘤上連著動脈………請你們簽署手術同意書,同意摘除腫瘤,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動作……”

其中一個家屬十分緊張的問:“醫生,我媽會有生命危險嗎?請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媽,讓她活下去……”

那個比較年長的中年男子眼淚汪汪的說。他們都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你別煽情了,眼下是趕快簽字!”,其中一個家屬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汪婆婆的幾個兒女陸陸續續在同意書上籤了字。

返回手術檯後,只見洛主任戴著剛剛那盞頭燈,目不轉睛地剔除腫瘤上的組織,血肉一點一點剝離,抽絲剝繭般,洛主任小心翼翼,生怕劃破大動脈。

不知不覺主任已經滿頭大汗,巡迴護士忙幫著他擦拭。

洛主任臨危不亂,把肝臟上面的腫瘤摘除得乾乾淨淨,用可吸收針線將剩餘部分縫好。

果然,洛主任還是名不虛傳,還是外科一把手。

就在我們都鬆了一口氣時,患者的血壓急速下降,從100/60迅速降至60/40,額頭上的倒計時僅僅只有五分鐘了,而且加速地掉著。

儘管上了麻醉,但這種情況還是十分少見,我們大家正焦急萬分的時候,我兩眼一黑,那個空間又出現了。

“主人,需要幫忙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救人要緊。

“你是小魚?小魚,剛剛手術檯上的汪婆婆明明手術已經成功了,可為什麼身體素質卻往壞的方向發展呢?”

“主人我叫小玉,不是小魚!老人的身體已經達到她能承受的最大極限,壽終正寢了!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小玉還是發出空曠空靈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恐怖。

“有什麼方法能讓汪婆婆延長壽命的嗎?我不能讓她死在冰冷的手術檯上。”

對,作為醫生,最不想看見的就是患者的生命走到終結。

想到簽字的時候,那麼多家屬圍在手術室前,個個心神不寧,期待老人生還。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向死亡。

“這樣吧!你用身體裡的東西交換,我能想辦法替她延長三年的壽命!”

“什麼東西?”

“你自己決定?美貌、壽命、才能或者是身體器官!”空間裡的聲音異常詭異,我有點懷疑是不是真的。

但空間外面卻傳來了心跳停止的呼救聲,隨即一陣胸外按壓上演著,腎上腺素1mg靜脈注射,腎上腺素3mg靜脈注射…………

這焦急萬分的時刻,我不得不大聲說出“我用我三年壽命交換可以嗎?”

“好的,主人,您現有的壽命是80年,除去現有的30年歲加剛剛減去的3年壽命,還剩下47年。”

我來不及向她解釋什麼,只想著出去救人。

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把我從空間裡逼了出來。我雙手握拳,驚魂未定,看著眼前正搶救的畫面。

“阮阮,快來幫忙,洛主任堅持不住了!”

我原本是愣在原地,立馬跑上前去,接著心外按壓。

大約五分鐘過去了,洛主任接著按了五分鐘。漸漸地,婆婆恢復了心跳,血壓也逐漸回升。

“顧阮阮,接下來交給你了,關腹。”

“好的,洛主任……”,洛主任似乎有點低血糖了,連忙脫了手術服,喝了一包糖水。

“清點好了嗎?”,我對著兩位正在收拾的護士喊道。

“好了……”

我拿著手術專用針線,一層一層地關閉腹腔,縫得很仔細,五分鐘,手術順利結束。

這時汪婆婆額頭上的數字從零變成了1095天,我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汪婆婆麻醉未醒,口中帶著氣管插管被推進了普外科監護室。

開完醫囑,我打點好了一切。

我擦了擦臉上的細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糟糕,腹部似乎有些隱隱作痛,我捂著上腹部,蹲了下來。

才發現這個點了光顧著手術,晚飯還沒吃,看看手機竟然已經晚上十點了。

“阮阮,辛苦啊,又遇見急診手術了……”

沈護士滿眼心疼,見我蹲在地上,急急忙忙找來了胃藥,示意讓我先吃飯,再吃藥。

便去值班室幫我熱飯。

我吃著碗裡的美味可口的飯菜,感到十分滿足。這是媽媽的味道,百吃不膩。

我發了一條微信朋友圈,“又救活了一個人命……,這該死的夜,快被我熬禿嚕皮了……”

護士們凌晨12點就準備下班了,像我們這種值班醫生,是要上到第二天的。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上了值班室的單人小床,閉眼安神。

身為臨床一線醫生,有時候不得已而為之,原本想睡卻睡不著,神經緊繃著那根弦。

特別是高強度工作後,經常會整晚整晚失眠。

“小玉?你在嗎?”

我試著召喚她,可始終不見空間出來。看來只有在危機時刻,小玉才會出現。

第二天一早,蕭小小提著保溫盒從電梯裡走出。

一頭灰棕色的短髮微微上卷,微翹的髮梢,看起來分外可愛。精緻的五官,像一個洋娃娃。

果然,在兒科待過的人就是要青春活潑得多。

蕭小小長長的裙襬在風中搖曳生姿,像一隻歡愉的玄鳥。

手裡提著的那款限量版LV,顯得她既成熟又年輕,她踏著小高跟穩穩地走向醫生值班室,每一步都似踩在音符上,悅耳至極。

保溫盒裡裝的正是蓉李記的鮮蝦餡的包子和熱豆漿。

她家的包子鮮甜可口,聞起來就是一股清甜的香氣,沒有蝦腥味,咬一口居然還爆汁。

豆漿醇香濃正夾帶著五穀芬芳,絲滑萬分,喝上一口溫暖一整天。

說到蓉李記的包子,味道可真是不得了。貨真價實,每一個包子裡裹著整整一隻大蝦,還有金黃魚籽,最關鍵的是還不含任何添加劑。

據說老闆娘憑賣包子,買了大奔和別墅。

蓉李記老闆娘可是做包子的一把好手,長得也是花容月貌,這長相難怪會引來這麼多回頭客。

鮮蝦餡的包子排隊的可多了。好多人慕名而來,店鋪外面經常大排長龍。

還有粉絲餡,酸菜餡,紅豆餡,奶黃餡……琳琅滿目,擺在蒸籠裡勾得人口水直流……

“蕭醫生,又來找顧醫生啊!”,值夜班的護士問。

“對,我給她帶了早飯,準備得多,要不,一起吃點唄?”

客氣一點總是好的,免得落人口舌。

“不用了,我不太餓,你們吃吧。”

她們都知道,這是專屬我的早餐,自然不敢亂接。

“那行吧……”

值班室裡的我還在睡覺,一整晚就清晨這一會才能進入深度睡眠。

“阮阮,該起來了,今早是週五,你還得準備英語交接班呢!”

“阮阮,阮阮……,醒醒……”

我們科室有一個變態的規定,晨交班必須雙語交班,中文念一遍然後再英文念一遍。

不知道這變態的規定嚇走了多少年輕醫生。

交班報告不麻煩,可查找單詞卻是比較棘手的。需要用到很多專業術語和名詞解釋……

我含著慵懶的沙啞的聲調回:“嗯,小小,我知道了……”

緩緩睜開緊閉著的眼眸,似乎不願醒來,想貪戀這短暫清晨的嬿婉……

過了片刻,見我未動分毫。

小小打開保溫盒,裡面躺著白白胖胖的幾個大包子,把手當扇子扇,一絲絲甜甜的味道傳入鼻中……

“哇,小小,你怎麼這麼好,怎麼知道我想吃蓉李記的包子!”

我立刻彈起,拿起包子啃了起來。

“阮阮,能不能淑女一點,你這樣找不到男朋友!”

“這裡又沒有別人,我吃得痛快,怎麼了?我還會表演包子一秒消失術……,再說了,男朋友又不能吃!”

“顧阮阮,你怕是沒吃到好的吧!”,小小意指我單身多年,還沒碰過任何一個男人。

我竟無言以對,只能翻個白眼以示尷尬。

我手裡拿著一個包子,張羅著小小湊近看。

這時我的死對頭——鄭知微,從值班室外推門而入,而我剛好一口悶了那個包子,一秒入肚。

鄭知微先是驚愕半刻,愣了幾秒,眼神注意著阮阮的舉動。

便大聲喊著:“不得了啊顧阮阮,現在胃口是越來越大了,什麼時候跟我回姥姥家,我姥姥家的豬食,多得吃不完!”

我又拿起拳頭大個包子,往鄭知微頭上拋去。她也挺機靈,往左邊躲了躲,包子砸到了地上。

眼看我的拳頭已經近在咫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戰爭,鄭知微換了工作服忙跑了出去。

“阮阮,這就是你說的鄭知微……?”

“對,就是那個比我低一分的鄭知微……”

“你倆見面必掐嗎?這氛圍你還能待的下去?”。小小一股強烈的反問語氣,很是吃驚。

蕭小小也十分佩服我的毅力,到普外兩年了,勾心鬥角仍不減當年。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要是她的話,早就要求轉崗了。

鄭知微從小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生的一副好皮囊,狐媚眼,柳葉眉,小翹鼻,花瓣唇……

她身上沒有挑剔的地方,可就是性子這麼烈,很少有同性主動靠近她。

可這副面孔卻十分勾引異性。

每到逢年過節,辦公室桌上擺滿了鮮花,好多都是匿名送來的,還有幾個富二代,常常來醫院門口等她,她正眼都不帶看一眼的。

其實,她也蠻可憐的。剛入科那會,洛主任就知道她走了後門。

話裡話外都是排擠,但她的分數是自己考的,這無可厚非。後來慢慢的靠自己的努力也得到了洛主任和大家的認可。

小小見我吃的差不多了,便要離開。

”阮阮,我得走了,今天白班,你知道的,兒科現在雖然不忙,但是破事一大堆!這不馬上又要準備科普講解大賽,你知道的,我們科點名要我去……”

“這不挺好的嘛,能者多勞!你上學時候考的那些證書,這不就發揮出了它們的效果了。”

小小研一的時候,瘋狂考證,考了十多個證書,幾乎能考的都考了……

什麼心理諮詢師、建築師、教師資格證、普通話、計算機、英語四六級、雅思託福、公共營養師……,就連中醫資格證也全都收入囊中。

可這些證書的含金量在兒保都沒發揮出來!

“晚上,記得去蘇蘇裡「落日餘暉」,我訂了晚上六點的餐,聽說那裡有一個極品帥哥坐鎮!架子鼓敲得賊得勁!”

“好的……,剛好可以聽聽音樂放鬆一下。”

蕭小小在南大附院輪崗後,定科在兒童保健科,一個不溫不火的科室,但是績效卻驚人的高。就連我都比不上她。

她每天和小朋友打交道,哄著小孩做體格檢查。可我每天一睜眼就是屎尿痰血液分泌物,面相自然是比我看著要青春許多。

熬夜與不熬夜的區別,這不就明顯出來了嗎?我完敗!

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兒保沒有挑戰性,作為臨床醫生我不太想每天渾渾噩噩平凡度日,比如經歷一些生死時速、在死神手裡搶人的事情我就很感興趣。

但在成人普外就不一樣了,每天能接觸不一樣的病種和各種急症,稍不留神病人就沒了。

這裡極度具有挑戰性,對我以後的提升也大有幫助,是屬於我的舞臺。

…………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一刻。忙跑去辦公室敲打我的交接班資料。

林主任和科裡的醫生陸續到了。

“阮阮,昨晚又忙了一整夜哦……真是辛苦了。”

林主任是科裡上長白班的,負責看病歷、排班以及負責公眾號的科普。

他當然不懂夜班狗的辛酸,我只能回:“林主任,我這些小囉囉有啥辛苦的,有錢掙就不辛苦!”

我朝著他嘿嘿一笑,轉過來頭來瞬間黑臉。

心裡嘀咕著:“臭老頭,明知道夜班辛苦,還排那麼多夜班,是要噁心誰?”

7點50分,全科醫護都規規矩矩站在學習室裡,雙手背在身後,像一棵雪松誓死捍衛自己。

護士先交,緊接著就我。

交了個大概,三言兩語唸完結束。

“交班完畢……”,我念完嚥了咽口水。

洛主任發言:“看看,看看,每次顧阮阮寫的英語交班報告一個語法錯誤都沒有。”

“再看看你們,大家要向她學習才行,這麼下去,我看總院隨機抽調你們去英國交流學習的時候,你們怎麼辦!?”

同事們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匆匆結束後,洛主任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顧醫生,你等會來我辦公室一趟,有點事要告知你!”

我心頭一慌,什麼事非得在沒有他人的辦公室裡說?難道,是要調我去鄉下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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