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半,陸觀白和溫爾姍姍來遲。
遲到倒沒關係,陸觀白作為酒會的重要人物,自然有遲到的權利。
但是有一個缺點,那便是會接收所有人的視線。
進門前,溫爾直挺挺地站著,表情嚴肅,一副如臨大敵地牧羊娃。
怎麼好像裡面有危險似的?
陸觀白的眼中有淡淡的笑意,很快被他隱藏在鏡片後,他領先溫爾半個身位,淡淡地喚她:“耳朵。”
溫爾嗯?了一聲。
陸觀白曲起手臂,酒會外圍的燈光打在身上,背影高大挺拔,像是等待公主的王子。
今晚的燈光太有魔力,溫爾受到蠱惑般,伸出手,挽上他的手臂。
死就死吧。
果不其然,他們剛一進門,瞬間成為酒會的焦點。
眾人紛紛向他們看過來。
溫爾腳步頓了下,心生退意。
陸觀白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背,沒給她後退的權利,堅定不移地領著她往前走。
溫爾隨著陸觀白的腳步,亦步亦趨。
【陸先生身邊的女人是誰啊?之前怎麼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怪清純的。】
【陸先生以前出席活動,也沒有女伴呀,都是獨自一個人。】
【這位不會是陸先生的女朋友吧?】
【看樣子時薇沒戲咯。】
【但是我看這個女人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感覺也有點熟悉,可能是哪家不愛露面的大小姐吧。】
周圍女人議論紛紛,溫爾頂著眾多女人嫉妒的視線,生怕他們認出來自己是陸觀白的秘書,提起她冤枉時薇的事情,再給陸觀白丟臉。
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陸先生,好久不見啊,現在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今晚酒會的主家,是和陸觀白私交關係不錯的合作伙伴,年近花甲之間的老者,精神矍鑠,絲毫看不出年事已高。
苦於家族中沒有靠譜的小輩,至今仍然在公司坐鎮。
聽聞最近有和陸氏集團深度合作的意向,以保證公司不被其他有心人覬覦。
陸觀白笑了笑,避重就輕道:“前段時間流感,就乾脆躲了起來,對自己對他人都負責。”
真假摻半,陸觀白可沒得流感,溫爾作為他的秘書,自然知道。
這些年他地位愈高,人也越發的懶,各類活動邀約不斷,還沒送到他的手裡,就被李助理都退了回去。
除了時薇,還沒人能讓他費心思。
“你現在壓力也大,不能像年輕時候沒日沒夜地操勞,得好好照顧身體。”老者拍拍陸觀白的肩,話題一轉,看向溫爾,“不介紹一下身邊的這位佳人嗎?”
溫爾微微一笑,出於職業習慣剛要開口,陸觀白已經搶先介紹。
“我的女伴,溫小姐。”
陸觀白附在她的耳邊,溫聲提醒:“這位是陳老爺子,你認識的。”
溫爾輕聲問好,禮儀周全。
隨後便待在一邊做吉祥物,聽陸觀白和老爺子敘舊,發揮她今晚的主要作用。
手心的汗漬黏黏的,溫爾想去洗手,見陸觀白和陳老先生聊得開心,不想打擾他們,打算獨自離開。
剛有起身的動作,便被陸觀白的手掌壓住膝蓋,隔著裙子,溫爾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
側目看他,他仍然在和別人談話,看起來並沒有在注意她。
卻能迅速捕捉她的每一個小動作。
溫爾晃晃腿,想要提醒他,只是原本陸觀白的手就在她的腿上虛虛放著,禮服材質蓬鬆絲滑,她一晃腿,陸觀白的手隨著面料滑落,落在溫爾的雙腿間。
溫爾一時沒反應過來,雙腿一併,直接把陸觀白的手夾在雙腿間。
異物感明顯。
她僵住了。
陸觀白和別人言語間也有一瞬的失神,隨即很快恢復。
他的手就那麼明晃晃的被夾在女人的腿間,兩團軟肉包裹著,柔軟細膩。
他的指尖兀地生出一絲癢,不受控制地動了下,指腹的薄繭颳著嬌嫩的皮膚,劃出一道淺淺的紅印。
不算尖銳的刺痛引得溫爾清醒,溫爾瞬間羞紅了臉,立刻鬆開雙腿,往旁邊挪過去一大截。
她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沒有人在關注他們,溫爾鬆了口氣。
幸好她今天的禮服是大裙襬,就算他的手放在裡面也看不出來。
不過她一動,陸觀白的手就那麼直愣愣的掉在真皮沙發上。
聲音還挺大的。
陸觀白不受影響,泰然自若的收回手,對著站在一旁的侍應生招招手,拿起一杯酒,仰頭喝了幾口。
喉結上下滾動。
溫爾看得臉熱,也顧不上和他說,慌慌張張的走了。
再待下去,她怕是要爆炸。
“咦,陸先生,你的女伴怎麼了?”
望著溫爾落荒而逃的背影,陸觀白眼中的笑意加深:“她嫌悶,去外面透透氣。”
溫爾悶著頭往前跑,在大廳的拐角差點撞到人。
“耳朵,我找你好久了!”
“思雨,你怎麼在這裡?”溫爾喘著氣問,太久沒鍛鍊,小跑幾步她都受不住。
“你說你要來,我怕出什麼事,死皮賴臉讓我上司也帶我過來了。”
溫爾感動的要哭了,伸手抱住她:“嗚嗚嗚思雨你真好。”
秦思雨拉開她,點點她的臉,問:“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呀,發生什麼了嗎?”
剛看見溫爾的時候她就發現了,臉紅的像猴子屁股。
秦思雨眼神曖昧:“不會是陸觀白對你,哼哼。”
“呃沒有沒有,”被點中心思,溫爾眼神飄忽,“就是室內太熱了。”
“熱嗎?”秦思雨被轉移視線,“我感覺挺涼快的呀。”
“熱,特別熱,”溫爾用手在自己的臉前扇風,“所以我才跑出來,裡面人多,可熱了。”
“好吧,那我們去外面吧。”
“好。”終於糊弄過去,溫爾鬆了口氣。
秦思雨注意到溫爾手腕處的手串,一串暗紅色在白皙的手腕上十分顯眼 於是她問:“你手上帶的是什麼呀,紅寶石嗎?”
“不是,”溫爾摘下來給她看,“是硃砂,在我家附近的一條步行街買的,裡面有好多漂亮的手串,到時候帶你去看。”
“行,不過我聽說硃砂不能亂帶,有毒素,對身體不好。”
“沒事啦,我帶好幾天了,什麼事都沒有,而且感覺睡眠都變好了。”
“店主和我說辟邪,我才買的。”
秦思雨若有所思:“辟邪啊?”
“那你還是帶著吧,宋泊簡的確挺邪。”
兩個人打算去室外,轉過身,只見宋泊簡正站在拐角,曲著腿,姿態鬆散,眼眸微眯看著他們兩個人,挑著唇角陰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