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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概是重生的後遺症,也或許是那一晚從紀澤嘴裡說出的話一如既往的讓人憋悶。

憋悶到無論她怎麼用言語回擊對方,都像是在無能狂怒。

所以溫慕善這幾天睡的一點都不好。

她總能夢見上輩子老虎溝的人明明是聚在一起閒聊,可只要看到她,哪怕是離大老遠看到她,也必定會不約而同的閉上嘴。

然後所有的視線齊刷刷落到她身上。

那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羞辱。

而這種羞辱的來源……

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拍響,溫慕善從噩夢中驚醒。

“誰?”

“小姑!我,臭蛋,你快起來啊,我爹和小姑父在院子裡打起來啦,腦袋都要打開花了!”

小孩子平時說話愛往大了說,可這一次,卻是一點都沒誇張。

他進屋之前正好看到他爹一臉猙獰地掄起鐵鍬往他小姑父腦袋上拍,嚇得他說話都有點結巴。

“小、小姑父一來就提離婚,還、還說小姑你和人……”

再小的孩子也知道有些話是不能學舌的。

要是好話,他爹聽完能氣成那樣?

要知道,他過年的時候和他哥拿鞭炮把糞坑炸了,他爹都沒動過鐵鍬。

猜到紀澤會說什麼,溫慕善穿衣的手頓了頓,睏意徹底消散。

看。

噩夢和羞辱的來源……這不就上門了嘛。

視線定格在掛在牆上的日曆頁上。

4月10日,大吉,宜祛晦。

真吉利。

溫慕善意味深長的勾起唇角。

她要是不趁著這天時地利人和做點什麼,都白瞎了今天這大好的日子。

……

院子裡。

紀澤老孃廖青花被溫慕善大哥溫國棟嚇得吱哇亂叫。

“溫國棟,你今天要是敢動我兒子一根手指頭,信不信老孃……”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溫國棟手裡的鐵鍬已經再一次狠狠砸上了紀澤的胳膊。

捂著胳膊,紀澤躲閃的頗為狼狽。

他黑著臉企圖制止這場鬧劇。

“國棟哥,我不想和你動手把事情鬧大,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溫國棟不語,只一味地掄鐵鍬。

不遠處,溫國棟媳婦於桂芝掐著腰陰陽怪氣。

“哦呦,紀連長好大的派頭,還不想和我家大國動手,這話說的可真傲氣,就好像你和我家大國動手能一隻手把他掐死似的。”

她指著自己男人,對紀澤說話要多挑釁有多挑釁:“來來來,你動手,不用你讓著。”

“反正我小姑子讓你們造謠造的眼看活不成了,你們先把我小姑子逼死,再把我家這沒能耐給親妹妹出頭的窩囊廢打死。”

“回頭再點把火給咱老溫家上下滿門全滅了。”

“到時候你紀大連長就妥了,也不用愁怎麼離婚了,直接恢復自由身,想往哪跑往哪跑,想領多少野種回家隨便領……”

“夠了!”聽她越說越不像,紀澤額頭青筋暴起。

他上輩子身居高位習慣了,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潑婦和二愣子了。

太久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這冷不丁遇上,紀澤竟是生出一股子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荒謬感。

他聲音更冷:“我不和你們說,讓溫慕善出來,她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溫慕善出來的時候正巧聽到這一句,腦子裡忽然浮現出後世的一句話——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紀澤上門羞辱她,竟然還好意思說她知道他的羞辱是什麼意思。

這可太有意思了。

拿她當軟柿子捏呢。

看了眼院子外聽到聲響圍攏過來的村裡人,溫慕善抱著胳膊好整以暇。

沒說話,也沒阻止,就這麼看著自己大哥跟打狗一樣攆著紀澤打。

這場面,上輩子她做夢都不敢夢。

沒辦法,誰讓上一世紀澤威風,不管走到哪旁邊都跟著一堆人,別說打他了,尋常人離他近點都得被拱出去。

連她這個前妻因著被人‘人肉’到崩潰,見縫插針的朝他臉上潑了瓶水,都被抓起來關了大半年。

待遇比陌生人都不如。

那時的紀澤多威風啊。

哪像現在,跟狗似的。

溫慕善看得唏噓,眼睛都捨不得眨,沒一會兒手裡還被屁顛屁顛跑過來的小侄女塞了一顆剝好的水煮蛋。

端得是悠閒看戲順便補充體力。

見狀,紀澤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跳了一下,說出來的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咬牙切齒。

“溫慕善,你之前說離婚,現在這是後悔了?”

“沒後悔。”

雞蛋吃的有點噎,接過小侄子殷勤送來的小茶水兒一飲而盡,溫慕善這才施施然繼續道。

“離婚我沒改主意,但不代表我這人就好脾氣。”

“我們離婚過錯方在你不在我,是你和人不清不楚,也是你新婚扔下媳婦跑了,一跑就是一個月。”

“不明不白和人不清不楚的是你,不是我,是我要和你離婚,除了這個結論,別的黑鍋我不背。”

於桂芝沒想到一向紀澤說啥是啥的小姑子今天竟然長嘴了,頗有些稀奇的看了溫慕善一眼。

稀奇,但不影響她的戰鬥力。

指著紀澤,於桂芝嗓門拔的老高:“我小姑子說的對,離婚可以,但你們別想往她身上潑髒水,溫家人還沒死絕呢,輪不到你們這麼欺負人!”

她這麼說也是有緣由的,想當初兩家人為什麼能定下婚事,還不是因為當年野豬下山她老公公替紀澤他爹擋了一下。

從那之後好好的體格子一下就糟了,吃多藥都沒用,沒兩年人就沒了。

生產隊裡是個人都知道老紀家欠他們家一條命。

所以紀澤再出息,長得再一表人才,也沒人好意思說她小姑子嫁給對方是高攀了。

那可是一條命!

想到自己那老好人公爹,於桂芝眼圈都紅了。

說來她挺看不上溫慕善這個滿腦子都是男人的小姑子的,可就憑溫慕善是她公爹最疼的小閨女。

憑當初她孃家吞了彩禮錢,讓她光身子嫁過來,一分嫁妝都不給她,她老公公知道之後啥也沒說轉頭給兒子塞錢,讓她男人說那些錢是她嫁妝。

讓她能在妯娌、能在生產隊裡抬起頭不招人笑話,她於桂芝就不帶讓人欺負自己小姑子的!

她再一次強調:“我們家裡人還沒死絕呢,你們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好好的姑娘清清白白到你家又清清白白的回來了,啥也沒做錯以後就成二婚頭了。”

“你們老紀家喪良心!”

“不想娶一開始就別娶,我小姑子不是嫁不出去,這好說歹說把人娶回去了,好傢伙,娶回家當擺設不說,現在又上門談離婚,你們這是耍人玩呢?”

“就不怕我公爹氣不過大半夜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們去?”

被她說得渾身發冷,廖青花打了個哆嗦口不擇言。

“你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小姑子要真是個清白人,我兒子能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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