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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望著窗外漂泊的白雲。
其實我跟舒月是異卵雙胞胎。
但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們的待遇就截然相反。
舒月一出生就被護士誇讚漂亮。
跟她相比,我只能用普通形容。
周圍的親戚都會誇舒月漂亮,輪到我就只剩下乖巧。
舒月長相漂亮,嘴甜會說話,所有人都寵著她。
不管是父母還是親戚準備禮物,都是讓舒月先挑,我只能要她剩下的。
為了提高英語成績,我央求父母給我報培訓班,但是他們卻說要送舒月去學跳舞,就沒錢給我補課了。
我知道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努力學習,所以我發憤圖強,不懂就去問老師,週末也泡在圖書館。
後來我考上了北大,我以為我的人生會迎來蛻變。
但我錯了。
父母當著我的面兒撕毀了我的錄取通知書,說家裡沒錢,讓我不要異想天開,比我出去打工。
後來我才知道,不讓我上大學是舒月出的主意。
她哭著跟父母說她高考成績沒我的好,會被親戚們恥笑,還說我要是去外地上大學,以後就不會管他們了。
父母說這些話的時候得意洋洋,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瞭。
我卻渾身發涼,因為我想起錄取通知書被他們撕了後,舒月偷偷跑來安慰我,說等她工作後會賺錢讓我重新讀大學。
我對此深信不疑,打兩份工賺錢供她上大學。
一個冰袋遞到我眼前。
我才發現陳霄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我買了豬肝粥,起來吃點吧。”陳霄拉著我起來。
我一邊用冰袋敷臉,一邊看陳霄幫我攪拌豬肝粥。
“好了,不燙了。”陳霄把勺子遞給我。
我低頭喝粥,陳霄拿著冰袋幫我敷臉。
我久違地感覺到溫暖。
我想陳霄還是在意我的。
我其實不喜歡豬肝的味道,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怎麼了?”
我搖頭,“吃不下了。”
我抬頭看著陳霄略顯糾結的臉色,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舒然,舒月得了肝硬化,急需換肝,你跟她的肝源匹配,可以捐一半肝給她嗎?”
我腦袋嗡嗡的。
一時間不知應該質問為什麼私下給我做了匹配,還是諷刺他會為舒月著想。
“真是難為你能為了舒月這麼低聲下氣。”我起身要走,卻被陳霄拽住。
“別碰我。”我抄起飯盒砸在陳霄頭上,黏稠的粥水從他臉上往下流,顯得狼狽極了。
“舒然,舒月是你姐姐,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我救她?那誰管我的死活,因為她要死了,我就必須犧牲自己是嗎?”事到如今,我反而冷靜下來了。
“不會的,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有事。”陳霄斬釘截鐵道。
我冷笑,“你怎麼保證,陳醫生不會忘了每個人只有一個肝吧,就算僥倖不死,難道對我沒有影響嗎?”
陳霄不說話了。
我甩開他的手。
“就算我死也不會給舒月捐肝的,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