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小七,你們兩個這兩天抓緊收拾妥當,和你們父親一起先去京都,多帶些厚衣服,這一路上天寒地凍的,你們父親還著急趕路,恐怕要吃些苦頭。”雲夫人口吻極盡溫柔。
雲錚聽到雲夫人這段話,對兩個自己寵愛庶女的愧疚一掃而光,是啊,他這一路肯定是顧不得歇息,兩個柔弱的小姑娘如何能受得住?
“是,母親。”雲五娘和雲七娘連忙應是。
雲夫人看兩人乖順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衝著眾人開口道:“行了,都散了吧,接下來其他人也可以收拾起來了,等老爺那邊安排妥當了,我們也要出發去京城了。”
眾人都起身行禮告退,出了花廳,雲六娘和雲八娘都惡狠狠的瞪了雲七娘一眼,五娘自小在夫人跟前長大,雖不討喜,也算有幾分感情,這個雲小七又憑什麼呢?父親連正眼都不曾瞧過她!
雲七娘不想多招惹是非,與兄姊告別之後就帶著兩個丫鬟回自己的住處,雲六娘也不與她同行,疾步走在了她的前面,不過在回到兩人居住的小樓時,雲六娘面色不善的等在了門口。
“六姐,有事嗎?”雲七娘看她面色不善的樣子,已然知道她的來意,還是輕聲開口問道。
雲六娘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頤指氣使的開口:“你去跟母親說你身體不適,不能跟父親去京城。”
雲七娘微微嘆口氣,母親已經開口,她這個時候如果開口推辭豈不是打了她的臉面,得罪當家主母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於是輕聲回道:“六姐如果想跟父親一起出發就親自去與母親說吧,只要母親同意,我是沒有異議的。”
“我說的你敢不聽?”雲六娘口吻裡含著威脅,僅十三歲的小姑娘顯得有些陰鬱。
“著實是我身體沒有什麼不適,怎麼能欺騙母親?”雲七娘沒有鬆口。
雲六娘冷哼一聲,這個丫頭是覺著她馬上就要跟父親去京城了,自己就沒辦法拿她怎麼樣了是吧:“哼,你是走了,但是你姨娘還在,你確定你要和我作對嗎?而且我遲早也是要去京城的。”
“六姐,實在是母親的吩咐,我不敢不從,你何必難為我呢?”雲七娘很無奈。
驕橫的六娘沒耐心再聽下去,來到七娘身邊,低聲問道:“你到底去不去與母親說?”
七娘看了看六姐,還是堅定的搖搖頭。
這時周圍的丫鬟都沒反應過來,六娘突然伸出手推向她,她一時不防,被六姐推的倒退幾步,但是她的身後就是臺階,兩個丫鬟又都沒有防備,她就這樣一腳踏空,身子一歪,倒向一旁,腦袋重重的砸在了臺階旁的扶欄上,發出“咚”的一聲。
“小姐!”立冬和白露趕緊上前攙扶,雲七娘搖搖暈乎乎的腦袋,半天站不起身,臺階上的雲六娘也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不,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看到雲七娘慘白著臉,半天沒有說話,額頭上也迅速腫起一個大包,白露將七娘交給立冬:“你看著小姐,我去找夫人請大夫!”說完站起身就向主院跑去。
這時的雲六娘才知道害怕,仍舊嘴硬的開口:“你不要裝樣子!我知道你是想讓母親罰我,我告訴你,父親還沒走呢!”
雲七娘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在立冬的攙扶下站起身:“六姐,這決定不是我做的,你何必與我為難?”
“哼,我就知道你沒事!”雲六娘說完心虛的帶著丫鬟跑去找她姨娘了,白露已經去找夫人,夫人抓到她的把柄,肯定不會輕饒了她,她得趕緊去找自己的姨娘商量對策。
看到六姐落荒而逃,七娘讓立冬將她扶進房間,她現在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夫人知道了一定會請大夫過來的,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整治林姨娘,自己還是上床躺著配合一下,不管怎樣,夫人的地位不可撼動,內宅說到底還是夫人說了算!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夫人急切的聲音傳來:“小七怎麼樣了?除了頭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
一群人撩簾而入,雲夫人一副慈母模樣快步走至窗前,不等七娘行禮,關切的聲音已經傳來:“我的乖乖,怎麼碰成這個樣子?你們兩個是做什麼吃的?也不知道扶著小姐!”
陳姨娘站在人群后,關切的伸著脖子看,看到七娘額頭上青紫的大包,眼睛有些溼潤,都怪她不爭氣,連累自己的女兒跟著受欺辱。
“夫人恕罪,奴婢們沒有想到六小姐突然動手,沒來的及上前,是奴婢們的失誤。”立冬和白露趕緊跪下謝罪。
“母親,不怪她們,我和六姐在說話,她們當時站得遠了一些,確實來不及,也怪我,沒有站穩。”雲七娘輕聲細語的為兩個丫鬟求情。
雲夫人聽聞臉色難看:“小六呢?怎麼不見她?把妹妹推下臺階還不知傷成什麼樣她就跑了?”
七娘沉默不語,立冬接口道:“六小姐沒有回房,不知去了哪裡。”
雲夫人當即對她的去向就明瞭了,肯定是去搬救兵了!哼!這次她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還妄想像以往一樣雲淡風輕的揭過去麼?
“姚媽媽,去林姨娘那裡將人都請過來。”雲夫人吩咐身旁的姚媽媽,姚媽媽出門正巧叫上兩個得力的婆子就往林姨娘的住所去了。
“小七,你且再忍一忍,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大夫馬上就來,你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一定要說知道麼?”雲夫人愛憐的將七娘額頭的碎髮扶向一旁。
“勞煩母親掛心了,其他地方沒事,只是磕到了頭。”七娘柔順的回答。
陳姨娘在人群后焦急的觀望著,夫人在,她也不敢上前,七娘趁別人沒注意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成功讓陳姨娘的眼裡又蓄滿了淚水。
雲七娘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她娘什麼都好,就是太軟弱了,還好父親走之後後宅有云夫人坐鎮,林姨娘母女也翻不出什麼風浪,她走的也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