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姚媽媽就將雲六娘和林姨娘帶了過來,兩人到了七娘的屋子,看到雲夫人先跪了下去。
“夫人,六小姐和七小姐打鬧,七小姐不小心摔下了臺階,六小姐嚇壞了,沒敢去驚動夫人,跑到我那裡讓我幫忙請大夫,我已經著人去請了。”林姨娘跪在地上伏著頭輕聲的解釋著。
“打鬧?小六就是這樣跟你說的?”雲夫人語調諷刺,這對母女還真會用詞。
雲六娘語氣可憐巴巴的:“母親,我和小七鬧著玩兒的,沒注意到她身後的臺階,這才傷到了七妹妹,還請母親恕罪。”
“白露,你說說是怎麼回事?”雲夫人不理會兩人,抬眼看向了白露。
白露立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聲音裡帶著憤怒:“啟稟夫人,我們和小姐到院子時,六小姐擋在了我們小姐房門口,她讓我們小姐去告訴夫人說身體不適,不能跟隨老爺去京城,我們小姐不肯說謊,六小姐生氣了,就將我們小姐推下臺階。”
“你胡說!七妹妹,你就讓你手下的丫鬟這麼誣賴我嗎?”雲六娘抬起頭委屈的盯著七娘,滿臉的控訴。
雲七娘心中暗歎一口氣,她平日裡謹小慎微的,就怕惹事連累了姨娘,可現在還是被推上了這風口浪尖。
“六姐,白露有沒有說謊你心中有數的,現在母親就在這裡,你何不親自爭取,為何非要與我為難?”七娘明白這次她不能退讓,只能幫著夫人打擂臺。
雲夫人面容嚴肅的看著雲六娘,聲音冷冽:“雲六娘,我平時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在花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還敢忤逆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不惜傷害自己的妹妹?”
林姨娘當即匍匐在地:“夫人,六小姐是萬萬不敢的,她平日裡對夫人恭敬有加,萬不敢忤逆夫人,夫人也不能只聽七小姐的一面之詞就定她的罪啊。”林姨娘在心裡咬牙,這個老虔婆也太狠了,張嘴就治了六娘一個忤逆之罪,這要是傳了出去,六孃的名聲就全毀了!
這個時候門簾又被掀了起來,雲錚邁步走了進來,語帶關切:“這是怎麼了?小七怎麼受傷了?”隨後又看到狹小的屋子裡擠滿了人,他的愛女和愛妾還跪在地上,不由的眉頭皺了一下。
雲夫人率先站了起來:“老爺,您怎麼也來了,小七應該沒什麼大事,就是磕到了頭,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這對母女動作還真是快,這就把救星請來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後宅還是她做主的,她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抓到了這對母女的把柄,怎麼也得扒層皮下來。
“都起來吧,跪在地上像什麼樣子?影響小七靜養。”雲錚溫和的開口。
雲夫人這時並沒有拂他的面子,只靜靜的看著這母女兩人嬌弱的站了起來,臉上都帶著泫然欲涕的表情。
雲錚來到雲七娘床前,七娘也溫柔的叫了一聲:“父親,女兒沒什麼事情,還勞父親親自過來。”
“過兩天就要隨我進京了,可不能出什麼紕漏,知道嗎?路途本就艱辛,身體如果受不住就跟隨你們母親一起進京也是一樣的。”雲錚輕聲開口。
雲七娘垂下眼簾,溫順的輕輕應了一聲是。
雲錚點點頭,回身對白露和立冬發難:“你們兩個是怎麼照顧小姐的,一會兒下去各自領十個手板!”
嚇得白露和立冬立刻跪在地上,不敢說什麼求饒的話,這時雲夫人淡淡的開口:“老爺,我剛才問了,兩個丫鬟著實無辜,是小六突然推了小七,她們確實反應不及。”
雲六娘聽了又跪在了地上,嬌柔的開口:“父親,我是想和小七鬧著玩兒的,沒想到誤傷了七妹妹,請父親恕罪。”
“玩鬧也這麼沒有分寸嗎?還不快過來跟你七妹妹道歉!”雲錚輕斥。
“是,七妹妹,都怪姐姐手下失了分寸,還請妹妹原諒我這一次。”雲六娘道歉的話語張口就來。
沒等雲七娘開口,雲夫人就輕聲笑了出來:“老爺,你好歹也問問事情的經過,我知道你不想委屈了小六,可都是你的女兒,也不能委屈了小七不是。”
雲錚尷尬的輕咳一聲:“兩個小姐妹玩玩鬧鬧實屬正常,以後注意分寸就是了。”
“這可不是注意分寸的事呢,咱們的小六心裡主意大著呢,我們在花廳定下的事情,她心裡不憤,來找小七,讓小七說謊身體不適,不能跟你去京城,她好李代桃僵,還好小七是個好孩子,知道不能欺瞞父母,沒有同意,小六這才惱羞成怒的將小七推下臺階呢。”雲夫人平靜的敘述著事情的經過。
“夫人,六小姐真的只是在和七小姐玩鬧,並沒有七小姐說的這些事情,您要是給六小姐安一個這麼大的罪名,六小姐以後可怎麼辦啊?”林姨娘哭哭啼啼的喊著冤枉,雲六娘也跪在一旁默默流淚,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雲錚眉頭也皺了起來:“事關女兒家的名聲,怎麼能隨便下定論?”
“嗯,老爺說的是,事關兩個女兒的名聲,一定要調查清楚,不能冤枉了任何一個,這樣吧,依你們所言,小七摔下臺階後,白露就來了我院子裡稟報,小六去了林姨娘那裡,事發緊急,肯定是沒有足夠的時間來串供的,我們把在場的丫鬟分開審訊,看看當時兩個小姐到底說了什麼,小六是怎麼推的小七,只要細節能對上,不就說明了沒有說謊?”雲夫人淡淡的開口,又轉身對姚媽媽說道:“姚媽媽,將這四個丫鬟帶下去,找嘴嚴的婆子分開審訊。”
“老爺,都是小丫頭,當時都嚇壞了,細節哪兒能記的這麼清楚,回答肯定是會有一些出入的。”林姨娘著急的開口,她們只顧著想辦法派人找雲錚來救場,確實沒有時間串供。
白露和立冬也識趣的回答:“奴婢們願意接受審訊!”
看到兩方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雲錚臉色也有些難看,雲六娘嚇的已經不敢抬頭。
“夫人,我們是不是就不要這麼興師動眾了?傳出去對兩個女兒都不好。”雲錚沉吟了一下還是開口。
“老爺放心,都是嘴嚴的人,肯定不會透漏半分的,事情清楚了,才沒人受委屈。”雲夫人沒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