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月沒想到,今上的退婚聖旨都下來了,宋邀雲還是不死心,竟堵在了她出門的必經之路上。
“寧月,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你當真要捨棄了嗎?”
宋邀雲攔在傅寧月身前,看著一襲雪青色長裙,打扮精緻的女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傅寧月看清他的神色,只覺得噁心。
她從前是不是被下了迷魂湯,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玩意兒。
傅雪依常穿粉色,打扮的也素淨,她便以為宋邀雲喜歡這種的,經常學她穿衣打扮,到最後把自己弄的不倫不類的。
如今重新做回自己,果然一身輕。
她忍著噁心道:“我們多年的情誼,在你和傅雪依情深意切的時候就已經被你給捨棄了,宋邀雲,你好歹也是侯府公子,別再來找我了。”
她越過宋邀雲就走。
“傅寧月!”
宋邀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將人逼近牆角。
“你幹什麼?”
傅寧月大驚,生怕周圍有人瞧見。
“放開我家小姐。”春喜衝上來就要護著她,卻被宋邀雲身邊的侍衛一把攔住。
“傅寧月,你怎麼這麼狠心,是不是早就打著要退婚的主意了,我和傅雪依的事不過就是個藉口,看你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怎麼,準備出去會你的情人?”
他靠近少女白皙纖細的頸脖,一股淡淡的橙子香傳入鼻息。
啪!
傅寧月不客氣的一巴掌甩了上去,驟然掙脫他的束縛:“滾開!”
男女之間天生的力氣懸殊卻無法抵擋,傅寧月才轉身,宋邀雲就再次捉住她的手腕,力氣大的驚人。
“你敢打我,傅寧月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我!”宋邀雲徹底惱了,抬手就要還回去。
然而,手臂揚起在空中,關節處忽然一麻,再然後,就是鑽心的疼。
“啊!”
他陡然鬆開手,怒罵一聲:“誰?”
“宋邀雲,你在幹什麼?”
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藏藍色的身影。
顧南鈺微眯著眼,點點寒光裹挾著鋒利的冰刃,墨色翻湧著,似乎隨時會衝出桎梏。
他緩緩踏步而來,斜陽的光輝將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帶起無盡的壓迫感。
宋邀雲面色一沉,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大哥。”
看到顧南鈺的瞬間,傅寧月鬆了口氣。
春喜也在這時推開侍衛,跑到傅寧月身邊確認她沒事。
“聖上已經下旨賜婚,宋邀雲,侯府什麼時候教過你死纏爛打,對女子動粗。”
“我,我不過是想要和她說兩句話而已。”
哪怕是一府同宗,宋邀雲也打心眼裡挺怵顧南鈺。
“可我看到的並非如此。”顧南鈺聲音沉沉,眼底閃過一抹鬱色。
“是她動手在先。”宋邀雲心裡不服,露出半邊印著五指的臉。
卻聽顧南鈺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你不在府裡,反而跑到寧遠侯府附近糾纏,傅姑娘打你,難道不是活該。”
“就是。”春喜大著膽子附和:“真沒想到宋公子是這樣不要臉的人,明明是她與二小姐苟合,還想賴在我們小姐頭上,顧大人,您真該好好管管了,難不成,安遠侯府的禮教就是如此?”
傅寧月趕忙拉了春喜一把。
不過,瞧著宋邀雲被罵的面色鐵青的一張臉,心裡還是痛快。
“你再說一遍!”宋邀雲沒想到一個小丫鬟也敢罵自己,頓時一陣羞惱。
顧南鈺瞥了傅寧月一眼,斥道:“還不滾回去。”
這話是對著宋邀雲說的。
宋邀雲狠狠瞪了傅寧月一眼,到底不敢觸顧南鈺的黴頭,帶著侍衛快步離開。
待人走遠了,傅寧月屈了屈膝:“多謝顧大人解圍。”
顧南鈺看到她手腕處的紅痕,眸中的鬱色加重:“姑娘家,若是沒事就不要出門亂跑。”
傅寧月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服,明明是宋邀雲找茬。
又聽顧南鈺道:“至於謝就不用了,你的謝禮,我自會討要。”
傅寧月呼吸一窒,腦海中浮現出旖旎的畫面,臉頰多了兩分緋色,沒好意思應:“若是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顧大人自便。”
“嗯。”
目送少女離開,顧南鈺交代侍衛:“去取玉霜膏送到侯府,就說是歉禮。”
侍衛愣了下:“不若送到傅姑娘手上吧。”
這樣傅姑娘不就知道是自家大人的心意了嘛。
顧南鈺蹙了下眉:“你倒是對她很上心。”
“啊,啊?”顧肆呆了呆,很快意識到不對,忙解釋:“屬下也是替大人著想。”
“大人你想,您今日也算是英雄救美了,要是再貼心送上玉霜膏,傅姑娘一定會感動的,這一感動,說不定就變成心悅了呢。”
這才不枉費大人聽說宋邀雲來這個巷子口堵傅姑娘時匆匆趕過來啊。
幹嘛非得以歉禮的名義要送到侯府,經管事的手,那不就不值錢了嘛。
當然,要是大人能親自送過去就更好了。
不過對他們大人要求不能太高,一步一步來。
心悅?
顧南鈺聽到這個詞,莫名覺得耳熱。
對上小侍衛殷切的目光,他驟然冷下臉:“再廢話,你去和顧玖換一換。”
顧肆立刻禁了聲。
老玖現在還在馬廄裡鏟馬糞呢,一天天的臭烘烘,他才不要換。
傅寧月來到了城中的鋪子裡查帳,春喜則擔憂的檢查她的手腕。
“這個宋邀雲下手也太狠了,都青一圈,這可怎麼辦?”
“不礙事,也不疼。”
傅寧月拉下袖子,不甚在意。
春喜嘟囔起嘴巴,又狠狠罵了宋邀雲幾句:“這可多虧了顧大人,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小姐可就危險了,不過顧大人怎麼會開口討要謝禮呢。”
雖說這種事是該主動感謝,但若是由對方親自提出來,就顯的很奇怪。
更別說看顧大人那個樣子,似乎還有指定的想要的東西。
春喜忍不住好奇:“小姐,顧大人說的謝禮是什麼呀?”
“咳咳咳——”傅寧月捧著茶水驟然嗆到,春喜忙給她順背。
“多嘴。”
春喜不解,她好像沒說什麼呀。
不過小姐不願意說,一定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