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男人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咳咳,小,小雞燉蘑菇。”林澤山緊張得嚥了咽口水,腦海中飛速閃過上一世聽人說過無數次的這句暗號。
那人聽了,明顯鬆了口氣,說道:“跟我來。”
林澤山跟在男人身後,七拐八拐,來到一間小屋子裡。屋子裡光線昏暗,坐著三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他們的目光在林澤山身上來回打量,充滿了警惕。
“要什麼?”其中一個壯漢開口問道,聲音低沉沙啞。
“想請你們幫我打聽一點消息,價錢好商量。”林澤山不慌不忙地說道。
那壯漢嗑瓜子的動作猛地一頓,隨後從凳子上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著他說:“說來聽聽。”
“京市洪巖那一片有一個施工隊,聽說前段時間塌陷了,我想知道原因。”林澤山刻意沒提及林崇明的名字,他不想過早暴露太多信息。
壯漢盯著他,沉思了片刻,隨後和旁邊的人對視了一眼,說道:“可以,京市那邊的,有點麻煩,先給一百定金,完事後再給一百。”
兩百塊打聽一個消息?
林澤山從兜裡掏出一沓大團結,眼神堅定地說:“可以,但要是讓我知道有摻假,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著,他目光如刀,將眼前的幾人面孔一一記在心裡。
“呦呵,口氣不小,放心吧,我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壯漢看著手裡的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句話叫啥,有錢就是上帝。
林澤山看了一圈,又買了點糧票、布票和肉票。
幾人看他的眼神逐漸變了味,這可是個大客戶啊。
“兄弟,我叫陳錢山,你叫啥?”陳錢山看著眼前出手闊綽的林澤山,好奇地問道。
“林澤山,西窯鎮那邊的。”
陳錢山數錢的動作突然一頓,驚訝地問道:“你,你就是林澤山?”
他實在難以想象,眼前這個在黑市如此淡定的人,就是今天在獵隊鬧出大動靜的林澤山。
林澤山聽見他這語氣,警覺地抬頭望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怎麼,誰來買兇殺人嗎?”
陳錢山連忙擺擺手,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這不至於不至於,我們幹這個的你也知道,消息靈通,片地都是人,你今天在獵隊那邊這麼大的動靜,不知道都難啊。”
林澤山審視地看了他兩眼,說道:“嗯,先走了。”
林澤山裝好東西走了出去。陳錢山看著他的背影,嘖嘖了幾聲,感嘆道:“有人又要遭殃咯。”
隨後看著旁邊的小弟,教訓道:“你們幾個弱雞,下次見著人家,避著點,小心一拳給你腦漿都打出來。”
“呵呵呵,陳哥不至於吧。”小弟們嬉皮笑臉地回應。
陳錢山挑眉,嚴肅地說:“有啥不至於的,那李坤都被打個半死,老子親眼看著的,能有假?”
他心裡清楚,要是林澤山不收著力氣,只怕李坤這條命都沒了。
“行了,去吧,讓人去問問京市那邊什麼情況。”陳錢山揮了揮手,吩咐道。
林澤山剛從黑市出來,就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有尾巴在跟蹤。
整個人煩躁地皺緊了眉,這些人一天天的閒著沒事幹嗎?
林澤山不動聲色地繞進一個狹窄的巷子,隨後迅速躲在暗處。
他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巷子口。
不一會兒,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了。
他們小心翼翼地踏入巷子,還沒等反應過來,走在最前面的人腳剛踏進來,下一秒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逮了過去。
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伴隨著那人的慘叫和求饒聲:“哎喲,臥槽臥槽,有鬼!”
“誰!滾出來!”那幾個跟蹤的傢伙吃痛地捂著身上被揍的地方,一邊往後退,一邊扯著嗓子喊,可都不敢再往巷子裡多走一步。
叫嚷了半天,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眼神里滿是驚恐與猶豫。
但任務在身,最後還是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裡走去。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手電筒,“啪”地一下打開。
這一照,可不得了,手電筒的光直直地打在林澤山那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的臉上。那人嚇得直接尖叫起來:“啊!”
“叫尼瑪,嚇死老子了。”
後面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不輕,忍不住抬手重重地敲了他腦袋一下。
一把從他手裡奪過手電筒,繼續照著林澤山,壯著膽子喊道:“小子,把身上的東西交出來。”
林澤山冷哼一聲,黑著臉大步上前,伸手揪住離他最近的一個人,抬手就是幾下狠揍。
那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打得抱頭鼠竄,哭爹喊娘:“饒命,哥哥哥,我們錯了,錯了。”
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疼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祖宗!饒命啊!再打,真,真的要死人了。”有人扯著嗓子哭喊,聲音裡滿是恐懼。
林澤山這才停下手,將那幾個人像丟垃圾一樣丟到巷子口,自己則煩躁地靠在一旁的牆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只覺得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這些傢伙給攪和沒了,心裡那股火怎麼都壓不下去。
巷子裡面的幾個人嚇得瑟瑟發抖,看著林澤山還沒走,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有任何動作。
“祖宗,抽菸。”
離林澤山最近的那個男人抖抖嗦嗦地從兜裡掏出煙,雙手恭恭敬敬地奉上,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