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晚餐約定，已經成了林悠然生活中一種“奇怪的常態”。這一次的餐廳是一家法式料理餐館，氣氛高雅，燈光昏黃柔和，樂隊正在演奏舒緩的音樂。
顧亦辰早已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邊是一杯紅酒，修長的手指輕輕旋轉著酒杯，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從容。
林悠然走進來時，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今天你沒有遲到。”
“還不是因為怕你又在賬單上加點利息。”林悠然毫不客氣地回擊，語氣淡淡，但她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和這個男人鬥嘴的節奏。
兩人點好菜後，林悠然隨意掃了一眼菜單上的價格，忍不住吐槽：“你點的這瓶酒，差不多夠我一個月的房租了吧？”
顧亦辰挑了挑眉：“生活品質是無價的。再說了，這頓飯不算在賠償範圍內，是我請客。”
“突然這麼好心？”她有些詫異。
他抿了一口酒，淡笑道：“算是獎勵你上次給我推薦的那家餐廳。客戶吃得很滿意，簽了合同。”
林悠然愣了愣，沒想到自己的隨口建議竟然幫了他。但她並沒有得意，只是輕輕點頭：“看來你確實需要我給你多點建議，畢竟連鎖餐飲也是服務行業，得學會站在顧客的角度。”
顧亦辰微微一笑，難得沒有反駁，反而認真地問：“那你覺得這家餐廳怎麼樣？”
林悠然思索了一下，語氣中帶著幾分專業的認真：“食材很新鮮，菜品擺盤很用心，但服務員的態度稍顯冷淡，可能會讓人覺得不夠親切。”
顧亦辰聽得很認真，像是在汲取經驗。他點點頭：“不錯的建議，下次你再挑一家，我們一起去試試。”
林悠然怔了一下：“你這是要把我當成你的試餐顧問了？”
他笑而不語，只是遞給她一杯酒，示意她輕碰了一下杯沿。
“林醫生，你的觀察力可是很毒辣的”
“過獎了。”她舉杯的同時，嘴角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笑意。
幾天後，林悠然在醫院忙得焦頭爛額。剛結束一場急診手術，手機就響了起來。
“林醫生，今天有時間嗎？”顧亦辰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依舊低沉磁性。
“沒時間。”林悠然直接拒絕，語氣中透著疲憊，“今天手術排滿了。”
對方卻不以為意，語調輕快地說道：“沒關係，我有點事剛好經過你們醫院，順便過來看你。”
“看我？”林悠然下意識地皺眉，“顧亦辰，你不會又是來找我談賠償的吧？”
“別緊張，純屬私人拜訪。”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後，林悠然剛走出手術室，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顧亦辰。他身上依舊是那套剪裁得體的西裝，手裡卻提著一袋水果和一杯奶茶。
“你……”林悠然一時間有些發愣，“你怎麼真來了？”
顧亦辰把水果遞給她，目光掃過她疲憊的臉：“看你最近這麼忙，給你帶點東西補充體力。別誤會，我只是希望你別累壞了，不然誰陪我去吃飯？”
林悠然無語地接過東西，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顧總，您這是怕我身體垮了，還不起你的車？”
“聰明。”他嘴角微微揚起，目光卻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這時，一名護士路過，看到顧亦辰時忍不住停下腳步：“林醫生，這位是……您的朋友？”
“算是吧。”林悠然點了點頭。
護士眼神閃過一絲好奇：“林醫生，您的朋友可真帥。”
“謝謝誇獎。”顧亦辰禮貌地點頭，轉向林悠然時故意壓低聲音：“看來我確實不適合低調。”
林悠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太自戀”
“事實如此嘛”他挑眉，似笑非笑。
顧亦辰跟著林悠然走在醫院的走廊裡，看著她一邊講解一邊和經過的病患親切交流。他發現，林悠然在醫院裡的樣子和在餐廳裡判若兩人：沒有了平日的冷淡與疏離，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和耐心。
“林醫生，真是謝謝你上次的建議，我家孩子現在好多了。”一箇中年母親拉著她的手，滿臉感激。
林悠然微微一笑，輕聲安慰道：“不用謝，這是我們醫生的職責。如果有任何問題，隨時來找我。”
顧亦辰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泛起一陣異樣的情緒。他從沒想過，一個看似冷淡的女人，竟然能對病患展現出如此柔軟的一面。
“你很喜歡這份工作吧？”他在林悠然結束與病患的對話後，突然問道。
“當然。”林悠然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光芒，“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不管多累，看到病人好起來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顧亦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林悠然，你有時候讓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功利了。”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問。
他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你那麼無私，而我卻總是追求利益最大化。我們的世界，似乎完全不同。”
林悠然愣了愣，隨即笑了笑：“顧亦辰，你的世界不比我的簡單。我救治的是病患，你要守護的是成千上萬的員工和客戶。我們做的事情，本質上是一樣的。”
顧亦辰微微一怔，看著她，眼神逐漸變得柔和：“林醫生，你真會安慰人。”
“我只是實話實說。”
兩人對視片刻，氣氛莫名變得柔和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