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黛怎麼說都是世家的小姐。
她當真什麼都學，一點都不知自愛？
又是蠢笨，又是銀蕩不堪。
正經的世家夫人，誰會做這等狐媚的手段去伺候夫君，就她……
虞卿黛看到那蒲團上完好無損的雞蛋，拿起來在空氣中拋了一下接住：“這是生雞蛋嗎？”
“自然。”婆子傲慢的說道。
虞卿黛挨個檢查了一番，發現確實一個雞蛋都沒有破。
“還真是一個都沒破。”虞卿黛又拿起來一個雞蛋。
王嬤嬤哼笑一聲，道：“你先學著吧。”
虞卿黛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嬤嬤，問道：“這雞蛋該不會是熟的吧？我不信。”
王嬤嬤眉頭一擰，道：“怎麼可能？”
“我來檢查一下。”虞卿黛說著，一手一個直接將雞蛋丟在王嬤嬤的腦門上。
“啪、啪”的兩下，雞蛋碎了，臭氣熏天。
這是兩個臭雞蛋！
蛋清和蛋黃早就散在一起，變成了青黑色的，那股惡臭瞬間在王嬤嬤的臉上散開。
在場之人，大家都退散了兩步。
虞卿黛雞蛋是丟出去的，並未沾到手上，她立即嫌棄的往後退去。
王嬤嬤氣的嗷嗷大叫，一張口，臭雞蛋液便落進了嘴裡。
“嘔嘔嘔……”王嬤嬤抱著池塘邊的柱子，大吐特吐。
虞卿黛嫌棄的扇了扇鼻子，道：“王嬤嬤，你這也太臭了，不如去湖裡洗一洗吧。”
她說著便是一腳，將王嬤嬤踹進了湖裡。
王嬤嬤氣的大罵：“老身受老夫人之命來教導你，你竟然這般對我，我要告到老夫人。”
虞卿黛無所謂的說道：“行啊，你去說吧，看祖母是站我這邊，還是站你那？”
說著，她有些不解的詢問芍藥和淺草：“這雞蛋怎麼是臭的？誰家給我們侯府送來的雞蛋，竟是濫竽充數的，此事我可要追查到底。”
王嬤嬤趕緊道：“欸欸，表小姐，稍安勿躁，這雞蛋……是老身家孵小雞失敗的，老身想著，小姐第一次學，肯定會坐爛，若是用那好雞蛋，豈不是浪費麼？”
“你也知道，這世道很多人都吃不上飯，若是小姐浪費糧食，傳出去豈不是不美？”
這婆子真是巧舌如簧。
虞卿黛聽到這話，氣笑了。
還剩三個臭雞蛋，朝著王嬤嬤的嘴巴就砸了進去。
準頭又準，速度又快。
“進洞，完美！”虞卿黛丟完，還拍了一下手。
明媚張揚的得意模樣，帝灼夜看在眼裡，微微失神。
奇怪的感覺，如那夜她掐著自己脖子時肌膚觸碰後，皮膚上每個小毛孔都有小電流炸開時的感受，再一次出現。
虞卿黛似乎發現有人在看他，回頭便看到遠遠地，站在樹蔭下的帝灼夜。
帝灼夜見她看過來，立即垂下眼眸。
這人不愧是人氣高的大反派，皮相生的當真不錯。
身材修長高挑，穿著一身護衛的勁裝，竟也穿出了自己的風采，頭髮束著馬尾，乾淨利落。
一張俊美的臉展露人前，漆黑的眸子深邃冷漠，看誰都是看狗一樣。
虞卿黛擰眉，道：“小狗，你又在那偷懶？”
帝灼夜依舊那副死人臉，端著楊梅荔枝飲過來。
虞卿黛又說：“本小姐都在這曬太陽，你竟敢躲在樹下乘涼？”
帝灼夜也不解釋，默默地聽著她的數落。
王婆子在水裡大吐特吐，從湖裡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兩眼翻白，臉色鐵青了。
“表小姐，你這、老婆子教不了，告辭了。”王嬤嬤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不分青紅皂白大發雷霆的性子，誰受得了？
虞卿黛又問：“你不教誰教？”
王嬤嬤見到帝灼夜，頓時眼珠子一轉，眼中閃過一抹狡詐的笑：“你院中既有男子，那你便同他鑽研一下。”
虞卿黛歪了一下腦袋，擺手道：“不成，他是太監。”
帝灼夜端著托盤的手頓時捏緊了，關節泛白。
婆子頓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帝灼夜，心道皮相生的這般好，竟是個太監。
她趕緊說：“表小姐先學著這兩個，再看看老身帶來的書，過些日子，我再來驗收。”
說罷，她趕緊行禮跑路。
虞卿黛看著落荒而逃的王嬤嬤，挑眉笑了笑，道：“還想害我，門都沒有。”
石桌上放著幾本書，書頁泛黃，上沒有寫書名，不過虞卿黛卻知那是講閨房之樂的書。
俗話說便是春宮圖。
她隨手拿了一本過來，翻開看了看。
一旁的帝灼夜將荔枝飲往桌上一擺，透著幾分惱火。
“砰”的一聲，杯碟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虞卿黛腦袋從書中抬起來，對上那雙又冷又沉的黑眸。
兩人目光於空氣中交匯一瞬，虞卿黛從他眼中捕捉到些許難堪。
“怎麼了？”虞卿黛疑惑。
帝灼夜吐出兩個字：“無事。”
虞卿黛忽然衝著他勾了勾手指。
帝灼夜並未有所表示，虞卿黛笑嘻嘻的將自己的書展開給他看：“你看這個。”
“不看。”
還挺拽的。
還有脾氣了？這人真不知道自己在寄人籬下嗎？
看來是自己對他太好了。
他不看可不行，虞卿黛起身，直接摁著他的背，將他壓向那本閨房秘術裡的配圖。
目光落在那書中的畫，男女衣衫不整，面上帶笑，相互糾纏著。
如此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她竟然叫自己同看。
真是不要臉。
虞卿黛細長的手指指著畫中的一處，便是那男子的什物：“看到沒。”
帝灼夜冷哼一聲，將臉瞥到一邊。
他瞪著虞卿黛，虞卿黛笑嘻嘻的看著他，眼底滿是得意。
她說：“還說你不小，你看別人的，再看看你的。”
眼底嘲笑的意思，讓帝灼夜出離了憤怒。
素來蒼白的臉，此事也透出了血色。
他的目光似有實質性的東西，狠狠地等著他。
虞卿黛見他竟如此生氣，心底訝異，正欲說些什麼糊弄過去。
“你、真不要臉。”聲音宛如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
“呃。”虞卿黛此時腦袋有些空，竟然忘記罵他了。
眼看著帝灼夜急匆匆的離開，背影似乎還有些狼狽，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虞卿黛哼了一聲，“不服也沒用，你就是比春宮圖冊裡面的小。”
戲弄完大反派，虞卿黛渾身舒爽。
她對春宮圖不是很感興趣，這些東西，於她來說並不重要。
南伯騁不可能與她同房的，等到有人看管著的時候再裝模作樣學一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