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吟洗完澡出來,西柚還半倚在床頭打遊戲。
“寶兒,好像有人給你發信息。”
喬晚吟坐在床頭,慢條斯理的拿起手機看一眼,是洛雲野發來的,‘晚安,早點睡。’
頭像是他的手戴著那串佛珠。
她沒有回覆,直接關閉了對話框。
西柚一邊在峽谷裡廝殺,一邊問她,“誰啊?不會是洛少吧?”
“是他,沒必要回復。”
呃……不愧是她的寶兒。
就是拽,就是帥。
多少人上趕著給洛少提鞋,都得不到他的一個眼神。
西柚一邊操控平板遊戲,一邊睨一眼閨蜜,“晚寶,別說你看不出來啊,今天洛少看你的眼神都拉絲了,恨不得眼睛直接長你身上,上趕著給你獻殷勤呢。”
“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這次回來,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心情想別的事情。”
“對了,倒是你跟言少怎麼樣?”
喬晚吟心裡清楚,可能是因為當年她為了感謝他,給他求了一串佛珠罷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
何談其他?
西柚嘆口氣,“嗐,我跟言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在我這裡我不承認。”
言森跟西柚是兩邊父母有定娃娃親的。
算是青梅竹馬,可是西柚在稍長大以後就無比抗拒這門親事。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怎麼能在肚子裡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潦草的決定了。
都什麼年代了俗套透了。
“別想了晚寶,來陪我開幾把。”
“得,那就陪我家寶兒打幾把。”
……
翌日醒來。
是被電話鈴聲給吵醒的,一副不接電話不罷休的架勢。
吵得頭疼。
電話上閃爍的備註名字為‘遠方傳來風笛’。
西柚蒙著頭哼唧蛄蛹著,“誰啊,煩死了,晚寶快看看誰活膩了?”
喬晚吟迷迷糊糊靠著鈴聲的方向拿起手機,放在眼前眯開一條縫看一眼。
哼!
可不就是活膩的嘛!
喬晚吟滑動按下接聽,還沒有出聲,只聽見對面就是暴躁的中年男聲。
“喬晚吟,你趕緊給我滾回來,別逼我把你手上的股份給收了。”
“收唄,只要你不怕今晚我媽來找你要,儘管收別慫。”
喬晚吟一副無所謂,混不吝的語氣,說完沒有等對面再說什麼,直接就掛斷電話。
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喬晚吟索性直接起來,不睡了。
進入洗漱間洗漱完,又去衣帽間把衣服換好。
此刻西柚才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寶兒,是要去喬宅嗎?”
“嗯。”
“等我,我陪你去。”
陳媽看見兩個人一起下樓,“小姐,晚晚小姐起來了,飯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吃飯了。”
西柚夾起一塊紅燒排骨,有些不解,“寶兒,你幹嘛這麼著急回去啊,給他們臉了,不如多休息幾天再說。”
“不回去會會豺狼,怎麼能知道接下來好從哪入手呢?”
她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在喬晚吟媽媽懷孕期間就出軌,出軌的對象還是帶球跑的初戀。
而在喬晚吟母親分娩的那一天,她的父親還以出差為由,守著的是初戀的大肚子。
喬晚吟出生的時候,沒有啼哭聲,接生的人不停的拍打,近三分鐘才開始發出對世界第一聲。
好似對這個世界的不滿,更是對渣爹的不滿。
所以母親給她取名為晚吟。
母親一直都知道父親的行徑,奈何心早就已經死了。
在喬晚吟七歲的時候,母親長期鬱結,乳腺癌去世。
而同年,母親剛去世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屍骨未寒。
父親就著急的將初戀迎進門,也就是現在喬晚吟的後媽。
母親身體不舒服的症狀,她不知道嗎?
喬晚吟長大後慢慢理解,肯定是知道的,只不過她早就已經沒有什麼活下去的慾望。
所以就任由時間將自己帶走罷了。
紅色的法拉利停在喬宅門口,西柚還是有些不放心,“晚寶,你真的不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往裡走,聽見裡面傳來笑聲,好像在討論些什麼。
越走越近,直到門口的時候,剛剛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喬晚吟就像個打擾到別人幸福的外來者。
“哎呀,姐姐回來了?”喬星冉話裡一股子碧螺春的味兒。
臉上明晃晃的寫著‘看好戲’幾個大字。
“少在我面前茶裡茶氣的,燻得慌。”
喬星冉一副可憐樣看著喬錦明,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樣,“你怎麼跟你妹妹說話呢,她關心你還有錯了?”
關心?
都給爺聽笑了。
這副上不得檯面的狐媚賤樣,果然是小娘養的,這麼多年還是一點沒變。
喬晚吟一條藍色牛仔闊腿褲,一件白色露臍短T,手裡還拎著一件防曬用的格子襯衫,襯衫勾在手指上,要掉不掉的,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
說話也是混不吝的語氣。
“我媽就我一個獨生女,我可沒有兄弟姐妹。”
說話間,喬晚吟將手裡的襯衫,往單人沙發上一扔,坐在上面,直接腳腕搭腿上翹著二郎腿,從煙盒裡抖出一支菸。
‘咔噠’滑動打火機齒輪,將煙點燃。
吞雲吐霧,說出的話更是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時間陪你們在這演戲。”
“晚晚……”
“你閉嘴!”
後媽雲清禾才說出兩個字,喬晚吟就已經倍感噁心。
尤其是用那種綠茶味表演著關心她的模樣,更讓她反胃。
小時候就是這樣,喬晚吟一開始誤以為她是個好人。
一個帶球跑,跟家裡正室同時懷孕的能是什麼好貨色。
骨子裡就已經壞透了。
在喬錦明眼裡她就是大逆不道,“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女兒!就算你再不喜歡你阿姨,你也該有點尊重長輩的樣子吧?!”
長輩?
她配嗎?
沒有道德誰還能綁架得了!
喬晚吟漫不經心的,看他們越是生氣,她就覺得還挺爽的,看他們表演的樣子,有時候真是覺得電視劇都沒有他們能演。
難怪都說藝術源於生活。
真是給人看笑了。
手裡撥動著打火機的蓋子,‘咔噠’的聲音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看著幾人。
“喬先生,養不教父之過,你沒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如今來問我?不覺得過於好笑嗎?到底你是爹還是我是爹啊?”
“嘭。”
一個水晶茶杯飛過來,正好砸到喬晚吟的額頭上,她也沒有躲,不是來不及,而是她壓根沒打算躲。
好像剛剛被砸到的人壓根不是她。
喬晚吟淡定得可怕,嘴角勾起一抹戲謔,
“怎麼個意思?喬先生現在是想要上演一齣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戲碼嗎?”
“不好意思,在我這如果基因可以分離,我早就把我身體裡屬於你的部分分離出來扔垃圾桶了,畢竟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裡。”
喬錦明被氣得臉上可謂是精彩紛呈,青一陣紅一陣的。
一旁的雲清禾給他順氣,“阿明,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動手傷到孩子呀。”
另一旁的喬星冉也扯著他的袖口,“是啊爸爸,您消消氣姐姐只不過是在國外待久了,不太懂得國內的為人處世而已,也沒什麼錯,您就不要怪她了。”
喬星澤,“晚吟你不認我們做兄弟姐妹沒關係,可你也不能這樣對爸爸說話吧?”
這樣的茶言茶語,喬晚吟從孩童時期就見識過了。
可惜,如今。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孩童了。
七歲媽媽去世以後,這一家子就是這樣在喬錦明面前表演著,背地裡卻恨不得弄死她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