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月指尖敲在黃花梨木桌上，三皇子喉結滾了滾。她突然把藥瓶往地磚上砸，瓷片飛濺著擦過對方臉頰。
“您猜這瓶鶴頂紅能毒啞幾個皇子？”她彎腰拾起塊碎瓷片，寒光映著三皇子瞬間煞白的臉。
三皇子突然往前，但被腳腕的鐵鏈絆住：”我說！當年太醫院用幽夢草做藥引…”他聲音卡在喉嚨裡，腦裡浮出母后的身影。
姜靈月猛衝過去抓住他的衣領，碎瓷在對方掌心劃出血線。
“北疆雪山。”閻景康突然出聲。
姜靈月鬆手，摩挲著指尖的藥粉，袖口銀線暗紋隨著動作微閃，”幽夢草長在冰層下，六月開花時毒氣最盛。”
閻景康突然咯咯笑著後退，鐵鏈叮鈴作響，指甲颳著石牆發出刺耳聲響：”閻逸塵那樣的廢物，真當挖到寶了？”他髮髻散亂著垂下幾縷銀絲，”當年二十八個試藥太監七竅流血…”
閻逸塵抬手讓人把她帶進來，肆虐的笑著：“今日十五，父皇恩澤。你母子二人享受這次最後的團聚吧。”
“母后！”三皇子似乎想到什麼，突然暴喝，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姜靈月瞥見閻逸塵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骨節泛著青白。
她牽著閻逸塵的手往外走：”您最好祈禱這毒有解藥。”轉頭盯著三皇子抽搐的麵皮，”明日早朝前若收不到配方…”她突然笑出聲，指尖劃過對方滲血的掌心。
牢門轟然關閉時，閻逸塵準確握住她發抖的手腕。
他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北疆商隊三日後出發。”姜靈月突然伸手撫上他緊閉的眼瞼。
石牆那頭傳來瓷器碎裂聲，皇后尖利的咒罵混著三皇子壓抑的嗚咽。
閻逸塵忽然偏頭，準確咬住她顫抖的指尖。”廢物！”皇后突然揚起脖子，金鑲玉護甲擦著三皇子鼻尖劃過，”當年就該把你溺死在荷花池！”
三皇子膝蓋重重磕在地上，沾著墨汁的袍角掃過碎瓷片：”要不是您給父皇下毒…”他忽然梗住脖子，喉結上橫著道血痕——皇后用斷了的鐵鏈勒住他咽喉。
姜靈月踹翻木凳擋住要衝過去的暗衛，腳尖碾著凳腿裂開的木刺。
閻逸塵的扳指磕在石牆上，三聲脆響。
“解藥方子換你母子的命。”她突然揪住皇后散亂的髮髻，三根銀針貼著對方耳後青筋扎進去，”聽說蠱蟲最愛鑽耳洞？”
皇后突然鬆開鐵鏈，三皇子蜷在地上乾嘔。
小桃蹦過來踩住鳳紋裙襬，故意把碎瓷片踢到兩人中間：”王妃，她髮髻裡藏著毒蜘蛛！”
“你懂什麼！”三皇子突然撲向小桃，被閻逸塵甩出的玉扳指砸中後頸，”當年他們用活人試藥…”他聲音戛然而止，驚恐地盯著姜靈月手中晃動的銀鈴鐺。
姜靈月用鞋尖挑起三皇子的下巴：”小桃，去藏書閣翻翻《北疆毒經》第三卷。”她突然扯開對方衣領，露出心口發黑的皮膚，”順便查查被幽夢草反噬的脈象特徵。”
牢門外傳來鎧甲碰撞聲。
李侍衛撞開鐵門時，佩刀勾斷了捆犯人的麻繩。
“王爺！東市糧倉走水…”他瞥見皇后正在啃三皇子的手腕，硬生生轉了口風，”藥王谷的信鴿被人射殺了三隻。”
姜靈月指甲掐進閻逸塵掌心。
他袖中暗器擦著皇后頭頂飛過，釘進牆裡的毒蜘蛛爆出綠色漿液。
“李侍衛。”她突然扯下腰間玉佩扔過去，”帶小桃把城內藥鋪掌櫃的賬簿…”話音被三皇子的慘叫聲打斷——皇后咬下了他手背一塊肉。
小桃麻利地撿起玉佩，抬腳把撲過來的三皇子踹回牆角：”奴婢記得西街回春堂藏著前朝醫案！”
姜靈月揪住閻逸塵的袖子往外扯，經過李侍衛時突然壓低聲音：”查查哪家藥鋪最近大量採購冰鑑。”她餘光瞥見皇后正用血在牆上畫奇怪符號，”尤其是賣雪山貨的商行。”
地牢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暗衛舉著的火把突然熄滅了兩盞。
閻逸塵反手扣住她手腕，三根銀針貼著兩人指縫釘入突然暴起的犯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