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家好啊！我是你們的寶寶哦~今天要帶大家看寫生之旅的第一天！”
任寶寶這個自戀狂竟然在車上開直播，還把那該死的補光燈對著老孃的臉。真想把她的手機扔出窗外。
“哎呀，大家看，這是我們班的’神秘女孩’錢小酒！她超級酷的！”
她故作親密地挨近錢小酒，香水燻得她幾乎窒息。錢小酒厭惡地往窗邊挪了挪，考慮著要不要給她一拳。
“滾開，別拍我。”
“我們正在討論校園霸凌呢！小酒，你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的看法？你肯定有很多經驗吧？”
任寶寶的語氣輕快，但那雙眼睛裡閃爍著的，分明是看好戲的光芒。
錢小酒知道她什麼意思。以她的特殊外表和孤僻性格，從小到大，被霸凌幾乎是家常便飯。
錢小酒沉默了片刻，腦海中突然閃過系統的話：“幫助他人清醒，獲取清醒值。”
或許…這是個機會？
“行啊，我說說。”
任寶寶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錢小酒會同意。她很快調整表情，再次擠出那種做作的笑容。
“哇！太好了！大家快看，平時超級高冷的錢小酒要發言啦！快告訴大家，被霸凌是什麼感覺？”
她直視著那個刺眼的鏡頭，不躲不閃。多年的經歷教會她一件事：退縮只會換來更多的欺凌。
她緩緩抬起頭，讓紗布覆蓋的左眼完全展現在鏡頭前，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挑釁的冷笑。
彈幕震驚：
“為什麼左眼包紗布？是義眼嗎？”
“紗布妹好酷，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主角臉。”
“她該不會是瞎了吧？可憐…”
……
“其實，我想說的是，霸凌不只是發生在校園裡。”錢小酒的聲音清晰而堅定。
“它可以發生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比如在一輛行駛的大巴車上，一個毫無防備的直播中。”
任寶寶的表情瞬間僵硬，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錢小酒整理了一下思路，進入正題，她看著那些滾動的彈幕，感受到一種奇特的力量，這種感覺，有點像…掌控。
“施暴方的問題，往往是源於他們成長的土壤。”
“嗯……或許在他們家裡，父母總是用拳頭說話；或許他們覺得，欺負弱小是一種時尚。”
“就這樣，他們在潛移默化中被同化和後天習得了，成了欺凌的化身。”
錢小酒的語調中混合著理解與諷刺，畢竟理解不代表原諒。
任寶寶完全忘記了她是主播的角色，瞪大眼睛認真聽著，就連她濃妝下的面孔也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總之，學壞了唄。”
錢小酒簡單總結了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嘴角微微上揚。
彈幕爆發：
“這妹子太清醒了吧！”
“我靠，說得我都開始反思自己了。”
“她是心理系的學生嗎？太專業了。”
“紗布妹的腦子比某些心理諮詢師都清楚。”
“這段話我要收藏，太有道理了。”
……
“接下來說被虐方。下面高能預警啊！”錢小酒打預防針。
“被虐方，說不好聽點，你爹媽養你這麼大，你被欺負了，對得起誰?”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幾乎殘酷的清醒。任寶寶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錢小酒會如此直白。周圍的同學們也安靜下來，被這番話震住了。
“第一次的傷害你不抵抗，你怪有第二次傷害？狗不咬包子去咬石頭？可能嗎？”
她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眼神中閃爍著難以察覺的痛苦與堅韌。
“我見過太多人，被欺負了就躲在角落裡哭，指望有英雄來救。醒醒吧，沒有英雄，只有你自己。”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臥槽，好扎心！”
“她說得對啊，為什麼我們總是等別人來救”
“這麼直接的嗎？但好有道理。”
“感覺被罵了，但又無法反駁。”
“紗布妹說得太對了，被欺負就要反擊！”
……
“你們看我的眼睛，覺得我是個怪物，對吧？”
她輕輕觸碰左眼上的紗布，聲音突然柔和下來。
“無數摸爬滾打後，我知道了一件事，如果這世界把我當怪物，那我就做最可怕的那個怪物。”
“所以記住：要麼足夠強大到無人敢欺，要麼足夠聰明到無人能欺。別指望同情。”
“最後送你們一句話：受傷不可怕，可怕的是受了傷還妄想著這世界會心疼你。”
直播間的彈幕一瞬間爆炸了，各種震驚、贊同、反思的言論鋪天蓋地。
有人她冷血，有人說她說出了他們不敢說的真相，更多的是一種被強行”清醒”後的震撼。
“人間清醒系統提示：檢測到成功引導多人清醒，獲得清醒值+1010”
“！！！” 臥槽啊……
“是的。你的言論在社交媒體上病毒式傳播，截至目前已有超過5000人觀看，其中203人達到高度清醒狀態。”
“系統判定為群體啟發事件，給予特殊獎勵。”
直播他孃的厲害啊！
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世界突然傾斜了。
“咣！”
大巴車猛地一晃，錢小酒的身體被甩向一側。刺耳的剎車聲、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尖嘯、金屬扭曲的哀鳴——這一切如此熟悉，如此可怖。
操！夢境是真的！
錢小酒的超級感官立刻全面激活。
她的視覺捕捉到駕駛室方向盤失控的瞬間，聽覺捕捉到底盤斷裂的聲音，嗅覺察覺到剎車片過熱的氣味。這不是巧合，這是預見。
大巴車緩慢而不可阻擋地側翻，彷彿放慢了的電影畫面。
同學們的尖叫聲在她耳中變得扭曲而遙遠
“小酒！你幹什麼？高老師說了要等——”
“等個屁！車會爆炸！”
她沒時間解釋了，右腳猛地踹向已經龜裂的車窗，玻璃應聲而碎。
鋒利的碎片劃傷了她的腿，但她幾乎感覺不到疼痛，腎上腺素在血管中奔騰。
錢小酒站在側翻的大巴車外，風吹她的髮絲，帶著山間植物的清香，也夾雜著刺鼻的汽油味。
這一切如此真實，卻又如同夢魘的重現。
腿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血液順著小腿蜿蜒而下，但她幾乎感覺不到疼痛——腎上腺素和超強感官讓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危機上。
“操，不會真的要爆炸吧…”
她低聲咒罵，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在夢中，從車輛側翻到爆炸，是有一段時間的。也許…也許還有機會。
“系統，你在嗎？能告訴我這車什麼時候會爆炸嗎？”
錢小酒在心中急切地問道，目光仍然鎖定在那不斷擴大的汽油水窪上。
“根據當前洩漏速率、引擎溫度及環境條件分析，預計爆炸時間為9分47秒後，誤差±15秒。”
“靠，將近十分鐘？”
她眯起眼睛，再次看向那輛傾覆的大巴。車內有二十多個同學，還有那個討厭的高飛老師。
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特別是任寶寶那種表面光鮮的虛偽女人。但…讓他們就這麼死去？
操，錢小酒，你瘋了嗎？剛才自己逃命逃得多爽，現在想什麼呢？
她在心中掙扎著，咬緊牙關。
夢境中的慘狀浮現在眼前——烈火，尖叫，燒焦的肉體…那是她逃避了二十年的弱點：他媽的良心作祟。
“宿主，請注意，如果成功救出其他乘客，將獲得大量清醒值獎勵。”
系統冰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給我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