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玉一聽有辦法,頓時來了精神:“媽,什麼主意?你快說!”
桑枝清清嗓子,不緊不慢開口:“你爸不是喜歡李寡婦麼?讓他和李寡婦結婚,李寡婦來伺候他。
李寡婦當了婆婆,伺候月子照顧孫子,都是她的分內事。你們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趙慶來還沒吭聲,趙志剛先跳腳了:“媽!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這不是叫十里八鄉都看咱老趙家的笑話嗎?”
桑枝嗤笑:“你回頭看看,大夥兒不都是來看笑話的?你當你們老趙家還有臉呢!”
趙志剛一梗,黑著臉閉了嘴。
趙小玉卻是動了心思。
大哥不可能辭職,待在家裡伺候老的小的吃喝拉撒。
二哥雖然不上班,但地裡的活全靠他一個人,根本忙不完。
小弟就更別提了,一口一個要考大學光宗耀祖,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兒,指望他簡直是做夢。
想來想去,讓李寡婦伺候,還真是最合適的。
更何況,她爸的腿就是李寡婦的兩個兒子打斷的。
趙小玉低著頭,吞吞吐吐:“就算我爸願意,李寡婦也不答應啊!”
人家李寡婦明擺著是拿她爸當冤大頭,能要來錢,就賠著笑臉迎進門。
要不來錢,分分鐘翻臉打斷腿。
讓她伺候斷了腿的趙慶來,做夢!
桑枝冷笑:“由不得她不伺候!你爸的腿是她兒子打斷的,只要你們去報公安,告他一個故意殺人未遂,她兒子就得蹲笆籬子!”
趙小玉眼睛一亮,有道理!
之前沒鬧開,一是為了臉面,二是反正有她媽這頭老黃牛頂著。
現在老黃牛撂挑子不幹了,可不能便宜了李寡婦一家。
桑枝緩了口氣,繼續出主意:“你們就說要去舉報你爸和李寡婦搞破鞋,流氓罪能判個十年八年的,李寡婦她不敢不嫁給你爸。”
趙小玉猶豫了:“媽,那你……”
雖說在桑枝那兒碰了好幾次壁,可到底是親媽,趙小玉還是盼著她能回來的。
她爸和李寡婦真要是成了,那她媽就別想再回到老趙家了。
桑枝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你們不要管我,我一個人好著呢!不用捱打捱罵,不用端屎倒尿,多享福!”
趙小玉臉色一僵。
趙志剛想懟幾句難聽的,話到嘴邊,又默默地吞了下去。
確實,他媽跟著他爸這麼些年,幹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受不完的氣,沒享過一天福。
可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
趙志強急得直擰眉,但大哥小妹都碰了滿鼻子灰,他再著急也是白搭。
老大是頭生的心肝,老三是唯一的閨女,老四是最小的么兒。
就他這個老二,夾在中間,爸不疼媽不愛。
算了,還是少開口少找罵吧。
趙慶來臉色灰敗,強忍著疼大喘氣:“桑枝,咱們半輩子夫妻,你真要跟我一刀兩斷?”
桑枝沒看他,朝著趙志剛三兄妹說:“你們要是怕沒有證人,我去給你們作證,保管李寡婦乖乖嫁給你爸,除非她和她兒子都想蹲笆籬子。”
“桑枝!”趙慶來提高嗓門,“我都拖著斷腿來求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桑枝臉色一冷:“沒完沒了了是吧?你們不去報公安,我去!到時候你們可連結婚的機會都沒有了!”
趙慶來和李寡婦兩人你情我願,只要沒人揭發,大夥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桑枝作為苦主,一旦她去舉告,兩人都得吃官司。
離婚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合情合理合法。
只要趙慶來和李寡婦結了婚,事後就算被人舉報犯了流.氓罪,只要兩人不承認,桑枝不開口,誰也沒法定他們的罪。
畢竟,趙慶來雖然頻頻進出李寡婦家,但從沒被人堵在被窩裡過。
桑枝話撂出去,抬步就走。
趙慶來頓時急了:“桑枝!別別別!有話好商量!”
桑枝頭也不回:“沒得商量!你們倆必須結婚!要不然天天來我家門口狗叫,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趙志剛快跑兩步追上去,伸手想拉住桑枝。
桑枝巴掌一揚,胳膊掄圓了,啪的一下給他聽了個響兒。
趙志剛捂著臉,眼睛瞪得老大,滿臉不可置信。
他長這麼大,從沒捱過老孃的巴掌。
這都當爹了,竟然當著半個村的面,被老孃甩了大耳刮子。
趙志剛揉揉臉,聲音弱下來:“媽,消消氣,別把事做絕了。
再怎麼說,你和我爸半輩子夫妻,就算我爸對不住你,你也不能送他去蹲笆籬子。”
桑枝冷冷地道:“我話放在這兒,明天上午你爸跟李寡婦不把結婚證領回來,我下午就去報公安。
我的日子長著呢,不能跟你們這群髒東西沒完沒了地耗。”
趙志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眼卻像堵了一團破抹布,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他們這次過分了,他媽生氣也是人之常情。
但沒想到,她竟然真要跟老趙家一刀兩斷,甚至不惜親手推自己男人和別個女人結婚!
“媽,你可想清楚,我爸要是真跟李寡婦領了結婚證,老趙家可就沒你的立足之地了!”
桑枝翻了個白眼:“明天中午我要看到你爸和李寡婦的結婚證,要不然你們就等著公安上門吧!”
說完,扭頭進屋,頂上了門。
吃瓜群眾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半晌都沒想起來該勸和幾句。
回過神來時,桑枝已經進屋了。
大夥兒的眼睛跟探照燈似的,打量著趙慶來,又挨個兒看向三兄妹,嘖嘖連聲。
這一家子不做人的東西,欺負人家桑枝老實,沒孃家人撐腰。
現在好了,老實人忍無可忍,撂挑子不幹了。
這一大家子,抱頭痛哭去吧!
趙慶來和李寡婦真要是把結婚證領回來,嘿嘿,那才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