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故意靠得更近,鼻尖蹭到他領口,冷杉香鑽進心裡,心跳更快。
他手懸在半空,像怕碰碎我,喉結一滾,臉紅得更深。
我硬著頭皮笑:“小叔,您不說話,是不是嫌我煩?”
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低聲道:“不嫌。”
我心猛地一顫,他越溫柔,我越不安。
謝鶴卿扶我進房,推開門,昏黃燈光灑在他側臉,稜角冷硬如刀。
他將我放上床,動作輕得像怕我碎了。
我撐著膽子,手勾住他脖子,低笑:“小叔,您不留下陪我?”
他一僵,眼底震驚,臉紅得像燒雲,低聲道:“別鬧,你發燒了。”
我愣住,心跳漏了半拍。
他沒推我,反而抬手試我額頭。
指尖冰涼,眼底卻軟得像蜜:“燒得厲害,我叫醫生。”
我腦子一熱,前兩天畫符燒得迷糊,可我不想示弱。
我靠他更近,嘀咕:“哥哥,別走……”
他腳步一頓,轉頭看我,黑眸深如夜:“你喊我什麼?”
我燒得迷糊,抓著他袖子蹭:“哥哥,陪我……”
小時候發燒,有人守我一夜,我喊他哥哥,醒來卻沒人。
我一直以為是謝梵聲,痴迷了他十年。
現在我抓著謝鶴卿,像抓住救命稻草。
他低頭看我,眼底溫柔得要命:“別鬧,躺好。”
他袖釦劃過我脖子,留下一道紅痕。
他皺眉自責:“弄疼你了?”
我迷糊笑:“哥哥,吹吹就不疼了,好想你……”
他喉結猛滾,臉紅得像要滴血,卻沒佔我便宜。
門響,姑姑衝進來,眼圈紅紅:“驚鵲,你怎麼燒成這樣?”
謝鶴卿低聲道:“醫生快到了,您守著她。”
他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背影冷峻卻透著不捨。
天色暗了,我抓著他衣服睡過去。
天沒亮,我一個激靈醒來。
掀開被子,手裡攥著他的西裝外套。
姑姑端著藥碗進來,打趣:“驚鵲,你發燒粘人,拉著謝總不讓走,他把衣服留給你抓。”
我臉轟地燒起來,低喊:“我幹了什麼?”
謝鶴卿是謝家掌權人,我平時隨謝梵聲叫他小叔,姑姑也一直稱呼他謝總,誰敢跟他沒距離?
我昨晚喊他哥哥,還纏著他?
我羞得埋進被子,冷杉香鑽進鼻子裡。
我一僵——這不是埋進他衣服了?
我跳起來衝去洗漱,鏡子裡脖子紅痕醒目,像他袖釦劃的。
我貼上創可貼,心亂成一團。
前世,我為謝梵聲畫符,等來的是刀。
今生,我要帶姑姑走,可謝鶴卿那眼神,晃得我心動又害怕。
我走進餐廳,長桌擺滿早點,只有謝梵聲一人。
他靠著椅背,手捏佛珠,黑眸冷得像冰。
他瞥我一眼,冷笑刺來:“林驚鵲,別找了,小叔去公司了。”
我沒理他,低頭舀粥。
姑姑昨晚說,我燒得粘人,肯定惹怒謝鶴卿。
他走了,我卻鬆了一口氣,等他回來厭我,我就能離開謝家。
他見我嘴角微翹,佛珠一頓,冷聲道:“心情不錯?昨晚勾我小叔,留下這痕跡,以為我會吃醋?”
他盯著我脖子上的創可貼,嗓音像冰碴子。
我心一沉,勺子“啪”落地,抬頭看他:“那不正好,少爺再也不用怕我纏著。”
他眼底閃過怒意,捏緊佛珠,低沉如咒:“別裝了,林驚鵲,你這伎倆,以為能刺激我?我不在乎。”
我心像被針扎,酸得發疼。
前世他剖我肚子,要我償命,今生他還覺得我在乎他?
姑姑端熱粥進來,我輕聲道:“姑姑,這粥真好喝,好久沒喝了。”
她笑得眼角起紋:“謝總今早出門前叮囑,說你小時候生病愛喝紅棗枸杞粥,還特意派人送了枸杞來。”
我愣住,勺子一晃,臉頰發燙。
小時候發燒,那個身影給我煮粥,我喊他哥哥,還以為是謝梵聲。
可我抬頭看向謝梵聲,他冷哼,手轉佛珠:“林驚鵲,別纏著小叔,他沒空理你這些把戲。”
我心底一涼,失望像潮水淹來。
那個溫柔的哥哥不是他,他早變了。
我放下勺子,眼底泛酸:“謝梵聲,我不喜歡你了。”
他眉頭一皺,佛珠停在半空,冷笑刺耳:“鬼信你,十年了,跟在我後面像條狗,天天討好我,現在說不喜歡?”
我心像被刀剜,疼得喘不過氣。
他每句話都像針,扎進我藏了十年的痴心。
前世他拿刀剖我,今生他踩碎我的尊嚴。
我低聲道:“隨你信不信。”
他怒意更盛,佛珠轉得飛快:“少裝可憐,哭著畫符三天三夜,還不是為了纏我?你那心思,噁心透了。”
樓上傳來腳步聲,程楚楚一身白裙走下來,豔得像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