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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瘤惡化到重度那天。
我的總裁女友,和她的男秘書步入了婚姻殿堂。
她嘴上說是為了應付父母的催婚,卻叫上了所有朋友見證,包括我。
“我說了,我只是為了應付父母,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爸媽不可能同意我們結婚。”
“我和他只是辦個婚禮做戲而已,又沒有領證。”
她拿著我送她的鑽戒,和她的合法丈夫,互許終身。
誓言落下的瞬間。
我拖著殘腿,轉身離去。
……
一直到半夜,醉醺醺的沈安梨才回到家裡,將喜糖扔在桌上。
“給你帶的,怎麼不參加完敬酒就走了?”
她說的坦然,完全沒注意到我因腿痛,而皺起的眉頭。
她累得沒有換鞋,直接坐在我的身旁,腳上那雙繡花鞋格外刺眼。
沈安梨不喜歡穿高跟鞋,因為腳跟總是被磨破,疼得走路都不舒服。
所以我專門去學了刺繡,做了這雙繡花鞋,為結婚做準備。
手上的繭到現在都沒有消下去。
只是沒想到,這雙鞋用在了她和其他男人的婚禮。
注意到我的視線,沈安梨有些心虛地拉著我的手撒嬌道。
“我餓啦,你把紅糖雞蛋端來給我好不好?”
見我搖頭,她以為我是不樂意,剛想指責,就聽見我說。
“今天沒做。”
她愣了一下,直到望向空蕩蕩的餐桌,才把我的話當真。
沈安梨參加重要場合時,都會穿緊身漂亮的衣服,今天也不例外。
所以她幾乎不吃任何東西,保持好身材,等回家再吃我專門準備的紅糖雞蛋。
過去那麼多次,從無例外,可今天卻破例了。
沈安梨深深嘆了口氣,按著眉心說道。
“我說了,我只是為了應付父母,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爸媽不可能同意我們結婚。”
“我和他只是辦個婚禮做戲而已,又沒有領證。”
可之前她不是這樣說的,她說會等到我事業有成那天。
這才過去三個月,她就違背了當初的諾言,還想讓我坦然接受。
見我始終沉默,沈安梨靠過來就要親我。
我下意識躲開,對她唇邊的紅腫佯裝看不見。
我仍然記得,我氣喘吁吁跑去給沈安梨買完戒指回來時,看見了他們在臺上接吻。
沈安梨沒有躲,周圍人響起一片笑聲。
這個笑聲不是祝福,也不是羨慕,而是對我的嘲笑。
“身為真正的男朋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女朋友和其他男人接吻,還不能阻止,真是可憐哦!”
“女朋友跟其他男人結婚了,還要跑去給他們買戒指,真是個死心塌地的舔狗啊!”
那刻,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衣服,丟進了寒冷的大街,供人審視著。
前所未有的恥辱感順著脊樑一路往上攀巖,將我裹挾。
沈安梨終於沒了耐心,抬手將桌上的陶瓷娃娃砸向我。
“許清淮!你有完沒完啊!”
“你自己沒本事,還要怪我是嗎?!”
陶瓷娃娃碎裂在地,是上一年我們一起親手做的。
我將身上的碎片掃掉,輕聲說道。
“沈安梨,我做不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結婚,還能坦然接受。”
“換做是你,你接受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