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粟粟下意識後退兩步，轉身慌忙離開。
她腳步有些踉蹌，卻一直往前，不敢停下。
喉間隱隱瀰漫開鐵鏽的氣息，她腳下猛的一軟，跌坐在了空無一人的小巷，放聲大哭。
這一刻她茫然無措的好似被全世界拋棄。
離開他，一定不要相信他！
腦海中又一次想起剛剛夢境中的聲音，她顫抖著手掏出手機，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大一時期準備出國參加比賽時加的幫忙辦理護照的工作人員的手機號。
那邊很快接通，帶著公事公辦的語氣。
“您好，這邊是護照辦理機構，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林粟粟的聲音還在顫抖，吐字卻異常清晰。
“能不能幫我辦理出國手續，哪個國家都行。”
那邊應了一聲沉默下來，似乎是去系統中查看她的相關信息。
很快，那邊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的，我這邊看了一下您的相關信息，您可以辦理R國的電子簽證，辦理日期大約十五天，您看可以嗎？”
眼角的淚水被她拭去的瞬間，她強忍哽咽，聲音堅決。
“可以，麻煩立刻幫我辦理，越快越好。”
掛斷電話後，林粟粟混沌的思緒才開始緩緩回籠，耳邊還殘留著那冰冷機械的聲音。
她不清楚為什麼今天會突然聽到那個所謂的“系統”在說話，在此之前，她的世界一直是平靜的，從未有過任何不對勁的聲音闖入。
這種超出常理的事情，她本應該冷靜下來，仔細確認一番。
可不知為何，她的心底無端湧起一股濃烈的情緒，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促使她毫無保留地相信剛才所聽到的一切。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離，彷彿只有離開這裡，才能擺脫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在逃離之前，絕對不能讓衛星鶴起疑。
她站起身，腳步還有些踉蹌，彷彿踩在棉花上，虛浮而不穩。
她扶住身旁的牆壁，指尖觸碰到冰冷的牆面，那股涼意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直到自己徹底平靜下來，才緩緩鬆開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生活早已因為之前的那些事而變得支離破碎。
那個時候她因為打上了抄襲的標籤被學校勸退，像是被釘在了恥辱柱上，再也無法翻身。
“我真的沒有抄襲……星鶴，你知道的，我這段時間的努力你是知道的。”
“沒有一家企業要我，為什麼，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在她崩潰撲倒在衛星鶴懷裡嚎啕大哭，衛星鶴不厭其煩的一次次安慰她。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辦法改變。”
“粟粟，無論你有沒有學歷，我都不會嫌棄你的，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你打打臨時工也沒關係，我養你。”
那時她十分感動，以為他是真心關心她，擔心她一個人無法照顧好自己。
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防止自己脫離他的掌控。
推門時，衛星鶴的視線立刻落到了他的身上，快步迎了上來，眼底帶著關切。
“粟粟，怎麼了？身上怎麼這麼髒？是摔了嗎？”
這副滿臉心疼擔憂的神情，讓林粟粟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眼圈微微有些泛紅，卻還是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嚥了回去，聲音有些顫抖。
“剛剛回來的時候太急，不小心摔了。”
衛星鶴已經從一旁的抽屜中抽出溼紙巾，拉過她粘著泥土和因為擦傷滲出血珠的手，微微蹙眉，動作卻小心翼翼。
“怎麼這麼不小心？很疼吧？我先給你擦一擦，你去沙發上坐好，我馬上過來給你上藥。”
他這無微不至的態度，和剛剛她從門縫中窺探到的，就好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
她木然地被他按坐在沙發上，直到酒精傾倒在她的傷口上時，她微紅的眼角瞬間滾落下一滴眼淚。
“別哭了，晚上給你買你最愛吃的栗子糕好不好？”
衛星鶴臉上帶著無奈和寵溺，剛要伸出手替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口袋中的手機就發出了叮叮噹噹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