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打開手機，面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被遮掩過去。
“我現在去給你買，你乖乖的等我回來。”
丟下這句話，衛星鶴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拿過桌上的鑰匙，起身快步離去，手指還不停的點擊著屏幕，很明顯在回覆誰的消息。
門在她眼前合上，酒精滲入血肉的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
原本已經停滯的淚水又開始止不住的往下落。
究竟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一定要選擇犧牲她去拯救另一個女人？
他對她的那些關心，這麼多年的相處，就真的全部都是假的嗎？
夜幕逐漸籠罩，吞沒了房間中最後一點光亮，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一層厚重的黑色帷幕所覆蓋。
她愛吃的那家栗子糕，明明就在樓下。
可距離衛星鶴離開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林粟粟依舊呆愣地坐在原地，眼神空洞，彷彿所有的思緒都被抽離，只剩下無盡的茫然與痛苦。
她突然想起了曾經很多個這樣的瞬間，那些被她忽略的細節，如今像是被揭開的面紗，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我昨晚醒過來，發現你不在，你去哪了？”
“你不是一直喊餓？所以我出門給你這個小饞貓買吃的了啊。”
可那天晚上，她明明是陷入了曾經被霸凌的夢魘，但那時的她，竟然毫無懷疑地相信了他的話，甚至還為他的“體貼”感到溫暖。
“抱歉，剛剛公司有急事，所以我才直接離開的。”
“可是……”這已經是你連續第五個週末在接到同一個人的電話時說加班了。
一次又一次，所有的細枝末節在此刻湧入她的腦海，像是無數片破碎的鏡子，拼湊出一幅她從未看清的真相。
那些她曾經從未注意到的細節，如今宛如一柄又一柄利刃，狠狠地刺進她的內心，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桌上的手機接連不斷地傳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像是某種無形的催促，將她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她這才回過神，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半天才將手機拿穩解鎖。
是顧琳雪發過來的消息。
她們大學時曾是同班同學，因為抄襲事件，所有人都選擇相信顧琳雪，而認定她是抄襲者。自此以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點開聊天界面，無數衛星鶴小心翼翼討好顧琳雪、圍在她身邊的照片衝擊著她的目光。
照片中的他，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卑微與討好，眼神中滿是順從。
【林粟粟，你的男朋友好像很喜歡當我的狗哎～】
【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你吧，畢竟一直瞞著你好像也不太合適呢。】
【剛上大學的時候他就找到我，說他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我，既然有人上趕著當我的狗，那我自然是不會拒絕。】
【大學時那些事其實都是他為了討好我做的，我也沒想到會害得你退學，真是抱歉吶……】
【不過，一想到這條狗在你一無所有後還是沒有拋棄你，我就隱隱有些不爽呢。】
更多的照片和視頻傳到她的手機中。
視頻上，那個剛剛還面露心疼、溫柔體貼的男人，眼底只剩下了嫌惡與冷漠。
“琳雪，我和她在一起真的是為了你，我怕她做出不好的事情，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
林粟粟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湧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刺眼的文字和畫面。
那一晚，衛星鶴沒有回來，林粟粟也沒問，只是默默的為出國做準備。
出國手續還在辦理，之後會用到錢的地方有很多，她需要趁這段時間多賺一點錢。
在朋友的介紹下，林粟粟擁有了一個去到上流宴會做服務員的機會，一晚上兩千。
可當她穿著服務生的服裝出現在宴會廳時，她卻看見了和她說正在公司加班的衛星鶴，還有站在一旁似笑非笑望著她的顧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