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方裕陷入絕望漩渦的時候,溫軟和霍淵已經去孤島開始了快樂的新婚生活。
霍氏群龍無首,靠著高度精密的制度自行運作。
秘書日夜加班。
主管苦心研討。
霍淵快樂享受。
溫軟俏臉通紅。
打工人,打工魂!
今天工作不辛苦,老闆怎麼開路虎?
今日工作不努力,老闆怎麼換賓利!
員工加班我休息,神仙眷侶無人比。
出賣我的好兄弟,轉頭就提法拉利!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霍淵的快樂,真的是難以想象的。
他就像撒尿標記領地的狗,和溫軟一起,成功地將荒島別墅的每一個標誌性場所,都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他毫無節制,還大言不慚道。
“軟軟,不要生孩子,你養我吧,養我一輩子。
我無法忍受你的注意力分給別人,就算是我的孩子也不行。
真的求你,別生孩子,我不想親手殺了他……”
“但你太大了……”
看霍淵得意地勾起嘴角,溫軟趕快補全後半句話。
“我是說年紀。”
“這是軟軟給它起的小名嗎,真可愛。”
成功將話題引了回去。
霍淵看溫軟小臉紅的像是蘋果,忍不住在溫軟羞紅的小臉上咬了一口。
等溫軟皺眉想要推開他,霍淵又溫柔地舔吻她的脖頸。
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雄獸在這時咬住雌獸後頸的暴行。
是為了防止雌獸逃跑,更是想要宣洩滿溢到無處發洩的衝動!
他要被這股子燥鬱逼瘋了!
但又因為怕傷到溫軟,霍淵只能將壓制住的這股子無處紓解的瘋狂,化為更變本加厲的慾念,一點一滴吞噬名為溫軟的愛床。
快樂的生活維持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聽到兒子結婚消息的霍父終於查到了這裡,在巡查全球企業分部的路上順道趕來。
霍淵收到消息的時候,霍父已經登島。
將溫軟折騰到熟睡,霍淵這才放心將人仔細藏到房間裡,認認真真地重重上鎖。
而後,霍淵久違地穿戴整齊打扮的人模狗樣,找回身為人類的禮儀,規矩地坐在沙發上,滿臉厭煩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你來這裡幹什麼。”
“聽說你找到了喜歡到決定共度一生的人?”
霍父沒有直接用結婚兩個字。
結不結婚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實在只是一個無聊的儀式。
就算沒有婚禮沒有那張得到公權力認可的紙,他們也絕不會放棄自己認定的妻子!
惡劣的基因得到了完美的傳承。
父子兩人在骨子裡都蘊藏著同樣近乎可以稱之為瘋狂的執念——
被他們看上的人,絕對不可能讓她逃掉!
罪惡需要滋養的溫床。
而罪惡只能待在見不得人的暗處。
霍淵沒法剔除那陰暗醜陋的自己,便只能將溫軟拽進自己的深淵裡。
為此,霍淵會一輩子藏好溫軟,不讓任何人覬覦,更不可能讓別人搶走!
兩人對坐就著寂寞喝了兩杯茶。
即便沒有一個人說話,但他們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兒子根本沒有讓自己見兒媳的意思。
看兒子像自己,霍父更厭煩。
他討厭毀了妻子的自己,所以也討厭像極了自己的兒子。
但他畢竟是妻子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
霍父回想起自己堪稱慘烈的愛情,眉頭緊皺,猶豫許久這才提起精神開口勸阻。
“不要毀掉她,不然你遲早會後悔的。”
“我可不是你。”
兒子的自信簡直和三十年前的自己如出一轍。
霍父看著就感覺胃中翻湧,甚至想吐。
真噁心。
他們家族血脈基因中蘊含的惡劣簡直令他作嘔!
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像是普通人一樣,寬容隱忍剋制?
為什麼他們總是把一切搞砸?
瞬間彷彿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就站在眼前,霍父忍不住一把掐住霍淵的脖子,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不住發抖。
他真的很想殺了那時的自己!
他真的很想用自己的死換愛人歸來!
“霍總!”
“快把霍總拉開!”
“鎮靜劑!快!鎮靜劑!”
保鏢們熟練地相互配合,很快給霍父注射了鎮靜劑。
藥效發作渾身無力,霍父眼看著眾人救下即將步上老路的自己,滿眼哀慟。
不行的。
不可以。
世上分明不應該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他們都該死!
他們這些野獸都該死!
“你就不該存在,要是沒有你……要是沒有你!”
倒下昏迷之前,霍父充斥恨意與痛苦的雙眼都始終落在那個年輕的自己身上。
醫生護士將霍父趕快抬進客房。
霍淵躺在地上,耳邊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
喉嚨被死死壓住的感覺還鮮明的存在於記憶之中,脖頸的刺痛卻麻木到他幾乎忍不住發笑。
是啊,他們都該死。
都該死!
林管家匆忙上前想查看一下霍淵的情況,卻被霍淵推開。
“我沒事。”
看霍淵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林管家心口一緊,試圖緩和這對父子的關係。
“你知道的,你母親去世之後,霍總精神遭受重創,這些年幻聽幻視已經越來越嚴重,他不是真的像殺了你,他只是……”
“無所謂。”
霍淵不是很在乎。
他早就已經過了在乎的年紀了。
曾經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現在早就已經變得無足輕重。
推開林管家,霍淵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樓上。
一把把打開自己閉上的鎖,霍淵走進臥室將溫軟抱進懷裡。
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他這才感覺四肢百骸又重新歸屬於自己。
被沉重的軀體壓著,溫軟被迫醒來,下意識抱住霍淵。
看霍淵少有地沒欺負自己,溫軟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
“怎麼了?”
只不過是短短的三個字,一句最簡單的問候。
卻輕易讓霍淵紅了眼。
“軟軟,你抱抱我,再用力點抱抱我……”
撒嬌似的往溫軟懷裡越拱越深,霍淵恨不得將那麼大隻的自己都塞進溫軟的懷抱裡,藉著那小小的溫暖躲避外面的悽風冷雨。
他本來沒把剛才的事當做什麼重要的事。
他本來真的沒將這毛毛雨似的危機放在心上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溫軟問他,他就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孩子,幾乎要忍不住洶湧撲咬而來的委屈!
可他確實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好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