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你怎麼會去他的公司?你們都發生過那種事情了,你怎麼好意思去他的公司呢?”
鄺嘉恆眼眶泛紅,情緒激動的看著武香香,質問道。
聲音有點大,大堂內離他們不遠圍桌上的顧客,紛紛投來視線。
武香香臉騰的變紅,語氣氣憤又帶著點委屈,壓低聲音說:“嘉恆哥,你也知道,我和他只是意外,什麼關係也沒有。”
“他只是為了彌補我,看我失業了,才給了我一份工作而已。”
鄺嘉恆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嗤笑聲。
“香香,是你太天真,不瞭解男人。他讓你去他公司,不是為了彌補你,而是看上你了!他還想……”
他看武香香頓時臉色一變,用一種很陌生的神情看著他,就後面“睡你”兩個字咽回了肚子裡。
兩人沉默了許久,武香香低頭緩了一會兒,神色自若。
“嘉恆哥,謝氏集團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發展前景非常好,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我因為被康馨威脅,只能灰溜溜回老家。”
“但我在江城根本找不到工作了,是謝甯願意給我一個工作機會,我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至少在我這裡,我只是想好好工作,有穩定規律的生活,僅此而已。”
鄺嘉恆搖搖頭,身體往後一靠,看著她,表情無奈又失望。
“香香,我今晚本來是要和你談複合,我不怕失去工作,最近有公司獵頭來挖我,我可以去從現在的公司離職,去更好的公司。”
“我們不用受制於康馨,我們可以遠離這對夫妻。你也重新找個工作,我們重新在一起,不就和原來一樣了嗎?”
他停頓了片刻,深深呼了一口氣,表情變得忿然。
“現在你竟然和我說,你還要去他的公司,你可別忘了,他已經結婚了!他老婆是你的大學閨蜜!而你和他發生過那種事情,竟然還想去他公司上班。”
“你的羞恥心呢?武香香,你怎麼變得讓我覺得不認識你了。”
武香香眼眶裡蓄滿了淚珠,開口之際,眼淚奪眶而出,爭辯道:“他說他們沒有領證,只是舉行了婚禮而已,有名無實,康馨之所以想報復我,也是她自己說他們倆根本在一起,她才拿我出氣的。”
“我和他現在只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而已,我怎麼就變得沒有羞恥心了?我又不會和他再發生什麼!”
鄺嘉恆有些疲憊的用手撐著額頭,像老父親是面對不服管教的女兒,臉上的表情無奈又痛苦。
“香香,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父母早逝對你的影響有多大了。以前我們交往時,我想著你缺乏關愛,一個人孤獨的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喜歡你心疼你,所以總慣著你。”
“但我現在才發現,你根本就是情感扭曲,你沒有在父母的引導下,建立正常健康的情感思維和邏輯!”
“你剛剛說的,你就百分百肯定,他沒有在騙你?他們這個階層的男人,對待你這種女人,就像看上了名牌店一件漂亮的衣服而已,穿過就丟,根本不會上心。”
“退一萬步講,他們是不是有名無實,在沒在一起,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是意外捲入的沒錯,那就應該及時止損,而不是再和他糾纏不清。”
鄺嘉恆咬咬牙,眼眸深沉狠戾,冷冷盯著武香香質問道。
“你這樣,和小三有什麼區別?”
武香香聽到“小三”兩個字眼,瞳孔驟縮,像是突然被一道驚雷劈了下來,猛然抬眸和鄺嘉恆對視。
像是不敢相信竟然是他說出口的話,臉上的表情無辜又驚恐。
鄺嘉恆看著有些不忍,伸手去摸武香香擱在桌上的手,武香香像是觸電般猛的抽回。
“香香,我知道這話說得重了,但這是事實,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真的不要去他公司,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聯繫。你聽我的,不然到時候,受傷的人一定是你。”
–
武香香淚流滿面衝出餐廳時,鄺嘉恆扯都扯住,她的情緒完全失控了。
武香香哭著慌亂的跑出大學美食街道,差點被迎面而來的車撞上,被司機扯著嗓子痛罵,也顧不上道歉,失魂落魄的上了一輛的士。
“美女,去哪裡?”
武香香強忍著,掩面哽咽道:“去,去新城公寓南門。”
終於遠離了鄺嘉恆,但鄺嘉恆剛才說的每個字,威力太大,餘音繞樑,在她耳邊無限循環。
“你的羞恥心呢,武香香。”
“你情感扭曲,沒有建立正常健康的情感思維和邏輯。”
“你這樣,和小三有什麼區別?”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尖銳的刀,深深刺在心口,疼得她呼吸一口,就覺得心掉了一片血淋淋的肉。
為什麼鄺嘉恆要這麼說她?
她和謝甯那晚只是意外,她現在和謝甯也沒發生任何不正當的行為。
憑什麼現在把她說得這麼不堪?
憑什麼!
“小姐到了。”司機大哥把車停下,轉頭看她死死咬著牙,身體微微顫抖,“你沒事吧,小姐。”
武香香回過神來,掏出手機付了車費,說了聲謝謝,就捂著臉,慌亂的下車了。
武香香呼吸急促的小跑著,她現在只想回家,回到房間裡關起門來,大哭一場!
然而她跑著跑著,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她:“香香,你等等我,你彆著急,我們有話好好說。”
她像驚恐萬分的回頭一看,昏暗的路燈下,距離她10來米的距離,鄺嘉恆就在她身後。
他追了上來!
武香香感覺自己人都要炸了,像是一團憤怒又害怕颶風吹滅的火焰,她沒回應他,轉過頭死命往自己家跑。
終於到達樓棟門口,她衝進去,著急忙慌的按著電梯,一邊害怕的張望入口。
鄺嘉恆還在叫她的名字,聲音越來越近,她跺著腳,哭著求電梯門開,她不想見到鄺嘉恆,她不想和他說話。
終於,她進了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竟看到鄺嘉恆的衝了過來,還好,有一步之遙。
她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崩潰的痛哭著。
對於此時的她來說,鄺嘉恆就是吹滅火苗的颶風,是淹沒房屋的洪水,是吞噬動物的豺狼。
非常可怕。
到了7樓,武香香逃命似的衝過電梯,往701的房間跑。
這間中午才搬來的房子,此時就是她的避難所,只要躲進去,鎖上門,自己就安全了。
然而一齣電梯轉彎,武香香就頓住了腳步。
在門口走道,謝甯雙手抱胸,姿勢隨意的倚靠在牆上,垂著頭。
剪裁得體的西裝褲,襯得他兩條腿修長挺拔,俊朗英氣的臉,表情似乎有些無聊的用皮鞋踩著地板玩。
他身後是一扇半開的小窗戶,風吹著他側臉的髮絲,玻璃窗外是一片靜謐的漆黑。
如同黑夜中偶然降臨在自己家的神。
武香香想靠近他,卻又覺得害怕。
謝甯聽到腳步聲,一抬頭,就看到女人失魂落魄,淚珠滾滾,煞白的一張小臉。
神色絕望的盯著自己哭,眼底是恐懼,害怕,和讓人心驚的痛苦。
他頓時眼眸森然,眉眼鋒利冷冽,心裡的慌張感如潮水般湧來,猛的衝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武香香心絃一顫,腦子想要推開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但身體接觸他的那一刻,就如同化了的冰淇淋,軟成了一團水。
她顫抖著胸腔,哀哀的哭出了聲。
“香香,香香,你在哪裡?”
電梯口的聲音傳來,武香香頓時猶如驚弓之鳥。
鄺嘉恆追上來了,她猛的在謝甯懷裡掙扎,“回去,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