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瞥眼窗口,雖沒裝防盜窗,可要想從那裡逃走躲避,下去就是五樓,只能是死的更快。
避無可避,還要從病房門這裡想辦法出去。
又或是躲進廁所,反鎖門拖延。
但廁所門與房門挨著,要想進去難度和衝出病房基本沒差別。
另外那單薄的廁所門,能不能扛住暴力破壞,也得打個問號。
眼看那護士就要被推出門外,且兩個白大褂男人,看向自己也目露陰狠。
周陽抄起床頭櫃上的保溫飯盒,湯湯水水的就砸了過去。
與此同時,也直接猛的衝了過去。
雖然保溫飯盒傷不到人,可湯湯水水的,還是讓兩個白大褂男人下意識抬手去擋。
藉著這個空檔,周陽鉚足力氣狠狠一撞,衝破阻攔,連同女護士一起撞出了病房。
死死抱住女護士的腿,坐在地上就大喊,
“護士阿姨,別走,我怕啊,他們好凶,不要他們給我打針,我怕……”
不寬的樓道本就攏音,這大喊立刻吸引了樓道里所有人。
護士臺的三個護士,兩個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直接去喊醫生。
樓道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屬,也都被周陽一個大男人,竟跟個小孩子似的怕打針,還喊比他小的護士叫阿姨給吸引,八卦的圍了過來。
一時間,被抱住的護士,沒了驚慌,只剩尷尬。
“額,那個,你別這樣,不打針,真的不給你打針。你快起來,只,只給你吃糖,糖丸……”
護士滿臉的無奈,想要掙脫,可力氣怎麼比得過周陽。
只得向護士臺跑過來的另兩名護士求援。
“護士長,你們快幫幫我啊。”
護士長則是秀眉緊蹙,俯下身,
“周陽先生,你先鬆開,請問你頭還是很疼嗎?已經叫人去喊醫生了。”
說著也想上手拉開,而周陽怎麼可能會聽,反而抱的更緊了。
護士長眉頭更緊,只得再次問向被抱住的護士,
“怎麼回事,怎麼忽然這樣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像這樣跟個孩子似的,張口就喊我阿姨,還說怕打針……”
邊說著,邊再次想要掙脫開周陽。
周陽可不管這些,保命的罐頭,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
繼續大喊道,
“護士阿姨,我不打針,我要找我媽,請你帶我去找我媽……”
與此同時,圍過來的病人和家屬,開始各種指指點點的議論。
遠處則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聲,
“大家讓一讓,醫生來了。沒事的病人和家屬,都回各自病房,別在這裡聚集。”
聽到這,周陽仍沒放鬆警惕,直到暗中看到那兩個白大褂男子,也趁亂出了病房,趁亂溜走,這才放下心來。
並且周陽目光隨著兩個白大褂男子離開的方向,看到幾名正裝人員朝這邊過來。
隨後直接喊的更大聲,
“我不打針,我要回家,我要我媽來接我,我還要參加考試呢……”
抱住女護士腿的手也更用力,直接疼的其也叫道,
“疼,周陽先生,你抓疼我了,護士長,醫生,你們快幫我讓他鬆手啊。”
護士長和醫生想要上前,可也按不住發力的周陽。
眼看樓道里動靜越來越大,更多的病人和家屬走出病房觀望,醫生表情嚴肅道,
“用鎮靜劑!”
護士長也跟著道,
“對,快去安排鎮靜劑,院長都來了,再折騰就沒法交代了。”
不過就在這時,周陽暗中觀察著看清正裝人員,身上佩戴著徽章,確實是紀委的人,直接不再裝瘋。
一陣逼真的抽搐後,裝作昏死過去。
周陽心裡清警覺,這個節骨眼上,哪怕是紀委的人來了,也堅決不能被打鎮定劑,真的昏迷。
誰知道紀委會不會留人看守保護他?
又或是看守他的時候,能不能保護到位,避免被下黑手呢?
只有自己保持清醒,才最穩妥。
在醫生的搖晃,翻眼皮,以及查脖頸動脈等檢查後,果然沒再用鎮靜劑,就被抬回了病房。
被搬動時,觸碰胳肢窩等癢處,很難受,但周陽只能咬牙忍著,也趁機做給紀委的人看。
回到病床,用上各種設備監測,確定只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後,紀委的人開口問詢,
“這個周陽,現在什麼情況?”
隨後一箇中年聲音介紹道,
“這幾位是省紀委的領導,他們要找這周陽配合調查。現在其是什麼病情,如實回答就好。”
“好的院長。紀委的領導好,這位周陽先生的情況,是車禍時遭受嚴重的腦震盪,先是出現持續性頭痛,後面就又忽然發生剛才的意識錯亂,以及昏迷……”
醫生詳細的介紹完,紀委的人再次追問。
“那麼請問他這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或是對意識方面會造成影響嗎?”
“這個說不好。恢復的好,一切都能正常。但若是恢復不好,那像是錯亂性的頭痛,意識混亂,以及失憶等症狀都有可能。醫學沒有百分百的確定性,而大腦又是人體最複雜的器官……”
紀委的人,聽到這,又問了大概什麼時候能醒,以及能出院。
周陽裝睡著,心裡則對被診斷成失憶更加有底。
當確定紀委留人對自己看守後,周陽也並沒著急醒,閉目養神直到傍晚才裝失憶的醒來。
至於醒後的再次檢查,周陽也是乾脆繼續全裝失憶,
“頭不疼啊,我為什麼會在醫院,我不是剛參加工作嗎?我感覺哪裡都不疼,以前上學時有過的闌尾炎,也不疼……”
隨後紀委的人跟著醫生一起,走了出去。
周陽雖沒聽到聊了什麼,但等紀委的人回來,直接問還記不記得自己被調到集團成為高管等事情後,心裡已有判斷。
這肯定是和預期的一樣,醫生直接給了腦震盪造成失憶的診斷。
接下來回答問話,也就還按照失憶應對。
“領導好,我剛到公司上班,成為集團高管,那是我的目標和夢想。我現在雖然沒有這個機會,但有機會成為高管了,我肯定也不會給你們紀委的領導添麻煩的。從小我爸媽就教育我,一定要踏實做人,良心做事……”
面對周陽的回答,這紀委的人再次反覆試探,見仍都是如此後,並沒再多說,而是出去打了個電話。
等再回來後,很快就有醫生和護士過來,給他做系統的檢查。
隨後之前聽到中年聲音的院長,也趕了過來。
“紀委的領導,還有院長,根據各項指標檢查結果,這位周陽先生符合轉院的標準。”
“嗯。”
中年院長點點頭,轉頭對紀委的那人道,
“那我這就安排專業的救護車小組,配合你們紀委,將人送往省城指定醫院,再進行更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
但紀委的那人,卻擺擺手,
“這就不必了。我們辦案有規定和流程,關於人員的轉移也有要求,我們會自己安排專業人員的,謝謝你們的好意。”
聽到這,周陽看到了希望。
只要順利離開這裡,到了省城,進了省紀委的一畝三分地兒,那就徹底安全了。
接下來謹慎避免再在這裡,以及路上出狀況,就可以。
但周陽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之前七八任,那可都是血淋淋的死於非命,能對這樣多人下死手,那自己這裡真會被放過,留活口嗎?
集團背後之人,以及那些黑手們,會不會鋌而走險,連省紀委都敢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