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本來便黑暗,又在衣櫃最底下角落,不是趴在地上用手電筒,估計也找不到。
偽裝好現場,她把反鎖的門栓打開,又若無其事地靠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阿盈,阿盈——”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徐易呼喚的聲音,迷離眼神終於看向門口。
“易哥哥!我頭好暈呀!”
她嬌滴滴地伸出了手,徐易上前扶住她走出了房門,忽然眼神微凝:“阿盈,手錶呢?”
她那雪白纖細的手腕上空空如也,原來的金錶不見了。
“手錶?什麼手錶?”
鍾離盈還睜開朦朦朧朧的大眼睛:“你在說什麼?”
“你手腕上戴著的手錶呢?”
“手錶?”
鍾離盈暈乎乎地抬頭起來,一眼便指著劉芳:“手錶?手錶在她哪裡?對了,媽,剛才我做夢夢到我爸了,他說她給我留了嫁妝,讓你收著了,讓你把我爸的嫁妝拿給我。
“什麼嫁妝?見鬼的嫁妝,沒有,什麼也沒有!”
劉芳聞言頓時跳了起來,略帶疲色的雙眸瞪得大大的,像要吃人一般。
鍾離盈似乎也清醒了幾分,嘻嘻笑著舉起了自己的手腕:“你看?怎麼會沒有呢?我爹給我託夢了,就說是你拿的,還有我的手錶也是,你為什麼不把我的嫁妝拿出來,因為這些年你把我的嫁妝全用到他們身上了,是不是?每個月帶他們去吃大餐,去看電影,去買——”
“把手錶還她——”林紅斌怒氣衝衝地吼了一聲,倒把鍾離盈的控訴壓了下去。
劉芳黑著臉把手錶從口袋掏了出來,塞到鍾離盈的手上。
這時,有人不滿地叫嚷著:“你們鬧完了沒有?現在說說怎麼辦?你們收了我彩禮,說要嫁女兒給我的。”
鍾離盈努力睜開迷糊的眼睛,扯著徐易嬌滴滴地問道:“這誰呀?又是哪來的?”
“我誰?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你這賤人收了我彩禮,居然還敢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
鍾離盈定睛看了看,居然是那天與她相親的李強,看他惡狠狠的眼神,若不是她身邊的男人是徐易,估計都要撲過來了。
再看另一邊眼神躲閃的林紅斌與劉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不禁嗤笑一聲:“吼我幹嘛?又不是我收的彩禮,而且,我姓鍾,收你彩禮的這家人姓林,與我何干?這才是我的丈夫,我們已經扯了證了,受國家法律保護的,誰敢破壞軍婚,坐牢去吧,老公,這裡太窄了,呼吸都不暢了,難受,我們走吧!”
“等等——”
劉芳下意識攔住兩人,陪著笑臉道:“李強給了彩禮的,你不嫁,至少也要把他給的彩禮還回來?”
“我還什麼還?又不是我收的,我早說過了,誰收的誰嫁!有本事,你上法院告我去!”
鍾離盈冷笑一聲,用力一甩手臂,挽著徐易的手臂轉身便走。
徐易邊走邊用眼神警告李強:“我妻子沒收過你一分錢,她的婚事自己作主,誰收了你的彩禮你找誰去?”
鍾離盈走到門口,忽又回過頭來大聲叫嚷著“媽,我給你一天時間,你把我爸的嫁妝還我,我就不告訴叔叔你那天下午和眼鏡叔叔的事情!”
“什麼眼鏡叔叔?你別胡說八道——”
劉芳聞言頓覺不好,惡狠狠地瞪著她,但鍾離盈嘻嘻笑著指著林俊玉道:“你還有幾個眼鏡叔叔?我怎麼只看到一個?我還聽到他說阿俊長得跟他小時候一樣……”
“媽,你把嫁妝還我,我就不告訴林叔叔……”
不待她說完,徐易趕緊把醉熏熏的鐘離盈弄走了。
劉芳這才鬆了一口氣,才回過頭來,林紅斌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問:“什麼眼鏡叔叔?她說的是誰?阿俊是誰的孩子?”
“沒有,沒有誰,阿俊就是你的孩子呀,你沒看他長得多像你?”
“你放屁,阿俊長得一點也不像我,也不像你,到底是你哪個姦夫的?”
“沒有,絕對沒有姦夫,她是故意騙你的。”
“夠了,你們鬧夠了沒有,你們收了我的彩禮的,現在必須賠我一個老婆!”
李強惡狠狠打斷了夫婦倆的鬧劇,林紅斌與劉芳這才想起,家裡還有第三個外人,不禁黑了臉。
林雪梅與林雪月兩姐妹再看父母這態度,頓時有種心頭髮涼感覺。
林俊玉更是感覺天都塌了,雖然自小調皮性情惡劣,但他其實是很聰明的小孩,聽到父母的話,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鍾離盈在徐易扶著走出大院的時候,神情便一下清醒過來,走路的身形也站穩 了。
徐易不禁好笑問道:“你是裝的?剛才你是故意的?”
“裝瘋賣傻,本想要回一些陪嫁,想不到差點把自己的手錶都賠了進去。”
鍾離盈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回頭看著他:“對了,你剛才在客廳裡沒事吧?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怎麼樣,就是看我有點醉意,兩個姨姐似乎想把我扶進房間裡,可是我拒絕了。”
“後來,那個小子來了,罵罵咧咧說他們收了彩禮的事情,岳母,我是說你媽說帶他進房裡商量,我一聽不對,便跟著上前,先推門找你了。”
鍾離盈一聽就明白了,林家故意灌醉兩人,就想分開突破呀!
讓林雪梅姐妹解決徐易,只是進了房間,到時一張口他們想怎麼汙衊都可以。
而鍾離盈醉熏熏地躺在房間,任由她被李強沾汙了,小夫婦倆只能離了,然後滿足他們的願望。
只可惜,他們小看了徐易的酒量與警惕心。
鍾離盈對他們如此反感,他的心底怎麼可能一點警惕心也沒有?
即使如此,鍾離盈也噁心壞了。
她特意帶著徐易上門,一是讓所有人知道,她有對象了,也想警告劉芳一番,讓她知道,自己也有靠山,讓她少打自己主意。
即使如此,她居然還想破壞,還用這般惡毒的方式。
鍾離盈心下懷疑,她在房間聽到那句死去的爹孃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她可能真不是原主親媽。
徐易聞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早猜到他們有想法了吧?你知道他們要陰謀我,你也幹看著?”
“我知道你沒這麼容易掉他們坑裡,想著在裡面待一會的,想看看他們怎麼不要臉呢!”
其實,她就是想在裡面給他們埋點地雷,所以才順著劉芳的意願,由著她扶進去。
“還有,我家裡的情況這麼複雜,我也許沒你想象中的純真善良,你對我真的不會嫌棄嗎?”
徐易聞言一把握住她的手,但看到前面有行人,很快便鬆手了。
“你善不善良,我大概對你還是有點了解的。”
只是回眸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等回部隊後,你便知道我嫌不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