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疑慮如同一株瘋狂生長的藤蔓,肆意蔓延,已然緊緊纏繞,幾乎讓他篤定,那孩子絕非自己的骨血。
回首這兩年時光,他與妻子一直嚴格執行安全措施,每次夫妻生活都謹慎得如同在懸崖邊緣行走,每一個細節都把控得嚴絲合縫,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堪稱萬無一失。
可世事偏偏如此詭異,恰恰在妻子被爆出有外遇的這段時間裡,她卻意外地懷上了孩子。
這般時間節點的高度重合,實在難以用一句輕描淡寫的 “巧合” 來解釋。
這概率,簡直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退一萬步講,哪怕存在那微乎其微、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這孩子是自己的。
王欣不敢想,也不能想,那些想象的畫面就像一根尖銳無比的刺,深深扎進他的心窩,每一次回想都讓他痛徹心扉。
他只感覺胃部像是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一般,瞬間掀起驚濤駭浪,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那種感覺就好似不小心吞下了一隻散發著惡臭、讓人毛骨悚然的蒼蠅,它在胃裡肆意攪動,令他痛苦不堪。
尤其是當想到詩云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時,這種不適感愈發強烈起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孩子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令人作嘔的氣息,彷彿與生俱來地帶著“野種”的烙印,不管怎麼清洗都無法將其徹底抹去。
儘管他也曾試圖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去寬慰和勸解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如此狹隘和偏見,但內心裡那股深深的抗拒之情卻始終揮之不去。
它宛如一道幽靈般緊緊跟隨著他,無論走到哪裡,都如影隨形。哪怕只是偶爾回想來,那股厭惡和排斥的情緒都會立刻湧上心頭,如同一場永遠也擺脫不了的可怕噩夢。
無論他付出多少努力,都無法改變心中對這個來路不明孩子的看法和感受。那種根深蒂固的牴觸情緒早已深深地紮根在了他心靈的最深處,成為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罷了,這孩子的命運,便交由他那犯錯的母親去決定吧。
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無盡的黑暗深淵,四周是冰冷的牆壁,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苦澀,彷彿整個世界都已將他拋棄。
如今,他實在沒有絲毫勇氣,也不再有力氣,去直面這令人心碎的一切。每一個試圖靠近真相的瞬間,都像是有千萬根鋼針,直直刺進他的靈魂深處,讓他痛不欲生,彷彿被架在火上炙烤。
即便遭受了這般猶如天崩地裂般沉重的背叛,內心好似被無數把利刃反覆絞割,每一下都帶出汩汩鮮血,痛意直抵靈魂深處。
那些與詩云共度的往昔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回,曾經的山盟海誓如今看來不過是虛幻泡影。
他在痛苦與憤怒中反覆掙扎,無數次想去找詩云對峙,可理智最終還是佔了上風。無數個難眠之夜後,他終於咬著牙,雙手緊握拳頭,骨節泛白,狠下心來,決定與詩云好聚好散。
畢竟,在往昔那段如夢幻般的歲月裡,詩云曾如同一束璀璨的光,毫無保留地照亮了他的世界,讓他在平凡日子裡感受到了無盡的溫暖。
那些美好的回憶,宛如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珍珠,每一顆都承載著甜蜜與歡笑,成為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藏。
曾經,他們一起漫步在夕陽餘暉下的街道,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彷彿象徵著他們漫長的未來;一起在星空下許下永恆的誓言,星辰見證了他們的深情,那些瞬間,都曾讓他對未來滿懷憧憬,以為幸福會永遠延續。
念及往昔兩人相處的日日夜夜,那些曾經的甜蜜與溫馨,仍在他心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記。王欣的內心五味雜陳,無數次在夜裡輾轉反側,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在愛與恨的天平上,砝碼不斷搖晃,最終,他還是決定,再給她三天的時間。
在這三天裡,倘若詩云能主動走到他面前,向他傾訴內心的懊悔,那他願意摒棄心中堆積如山的怨恨。
他渴望聽到她的真心話,渴望看到她的真誠,只要她能邁出這一步,他願意選擇原諒,與她重新開始。
他會選擇心平氣和地與她坐下來,像曾經那般促膝長談,不再對她背叛的事實緊抓不放,回憶著過去的美好,展望或許還能修復的未來。
財產方面也可以按照公平的原則平分,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希望能以這樣的方式,給這段逝去的感情留下最後一絲體面,讓曾經的美好回憶不至於被徹底摧毀,在歲月的長河中還能留下一抹淡淡的溫暖。
但要是她依舊執迷不悟,對自己的錯誤視而不見,妄圖憑藉謊言與偽裝掩蓋自己的過錯,眼神閃躲遊離,言辭閃爍不定,試圖用那些蒼白無力的藉口矇混過關,那他絕不會有半分的心慈手軟。
他心中已然傾斜,過往的情誼在此時也無法成為她逃避責任的庇護所。
他會毫不猶豫地拿起法律的武器,一旦下定決心,便會毅然決然地按照法律程序走下去,絕不對她的行為姑息縱容。
他深知,唯有法律的公正裁決,才能讓這段千瘡百孔的關係有個真正的了結。此後,他將投入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仔細收集所有相關的證據,大到涉及財產糾葛的合同文件,小到日常交流中能反映問題的聊天記錄,一個細節都不會放過,力求完整地還原事實真相,讓法律來評判這段破碎的感情,還自己一個公道。
畢竟,在這段感情的經緯裡,她無疑是那確鑿無疑的過錯方。
她的行為,如同在潔白的錦緞上潑下了無法洗淨的墨汁,觸目驚心。
即便她真的厚顏無恥到妄圖否認他親眼所見的背叛場景 —— 那一幕如同電影片段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循環播放,刺痛著他的神經 —— 那無辜的孩子,宛如一座無法撼動的山峰,就那麼堂而皇之地擺在眼前,成為鐵證如山的事實。
這孩子的存在,足以讓她的不忠行徑無所遁形,化作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她的偽裝,成為她無法辯駁的有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