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車禍
喬菲菲一腳油門離開。
大雨中，我看著她的車漸行漸遠，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
我嘆了口氣，雨聲噼裡啪啦的像是在替我慶祝，慶祝我想要斬斷的這份情緣。
雨幕中，遠處慢慢悠悠駛來一輛綠色的出租車，我合上手機冒著雨跑過去。
坐上後座時，身上的衣服已經溼了大半。
司機師傅好心地讓我用紙擦擦頭髮，又問我要去哪裡。
我禮貌道謝後，告訴了他地址。
這時手機驟然亮起，我一看發現是喬菲菲的信息。
她說，“老公，志文他有點難受，你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
意料之中。
我看向窗邊，瓢潑大雨。
城市的建築彷彿被雨色淹沒，隱隱約約只顯現個形狀出來。
初冬的天氣，京市作為北方來說已經很冷了，要不是為了讓眾人知道喬菲菲和方誌文的醜事，我才不會上趕著去參加這個同學聚會。
寒氣從窗外滲透到車裡，我攏了攏衣服，手腳仍舊有點冰涼。
司機從鏡子裡看我盯著窗外，忍不住和我閒聊起來。
“小夥子啊，今天天氣這麼冷，你們這群年輕人還穿這麼薄，別要風度不要溫度嘛。”
我笑著回他。
“沒想著今天下大雨，這麼冷。”
師傅看起來是個話癆，絮絮叨叨和我聊著天，從天氣聊到工作，又聊到他的孩子們。
他說，“家裡的小孫女喜歡洋娃娃，我要多掙點錢給她買。”
我抬頭，看到了師傅放在車上的照片，他抱著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站在花海里，看起來那個就是他的小孫女。
幸福的模樣，突然在此刻有了形狀。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女兒囡囡，即使和喬菲菲離開，我相信我也會好好照顧她。
她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心中摯寶，我不會讓給喬菲菲的。
此時，腹部突然有些抽著疼。
我皺著眉，輕輕揉了揉。
該不是胃病又犯了吧，回去就給自己熬點湯暖暖。
我正想著，出租車卻不知為何猛地朝右撞去。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無比刺耳，我反應過來時，頭已經重重撞上了右邊的玻璃上，緊接著就聽見各種車輛的鳴笛聲。
我朝前看，師傅因為有安全帶拴著像是毫髮無損，他低聲朝窗外罵了兩句。
我剛想坐直身子，卻看見前方逆行的貨車迅速朝我們這裡撞過來。
頃刻間，玻璃被撞碎，我也因為這突然的事故暈厥了過去。
我在夢中醒來。
睜開眼，入目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我歡歡扭動身子，發現右腳和手臂彷彿被束縛了起來，一動也不能動。
頭頂被厚厚的繃帶纏住，鼻腔縈繞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
環顧四周，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個面容俏麗的女人在說些什麼。
我有些迷茫。
自己不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的腦袋在一覺之後變得有些混沌。
思索間，車禍的記憶片段猛地浮現，我才恍然想起，好像是因為下大雨我遇上了車禍。
“你醒了？”
一道女聲響起。
“老李，他醒了。”
女人提醒旁邊的醫生。
我正想開口問些什麼，卻看見二人徑直走到我面前。
醫生溫柔地看了看我的眼球，又檢查了一遍我的傷勢，最後得出結論。
“醒了就行，沒什麼大毛病。”
他說，我撞到頭了有些輕微腦震盪，手臂上被玻璃碎片割的傷也不是很嚴重。
主要是因為車輛的擠壓，小腿腿骨骨折，需要好好休養。
大概是還沒從車禍的遭遇中反應過來，醫生檢查完，我還躺在床上有些發呆。
看到這一幕，醫生接著和旁邊的女人說話。
“清歡，你朋友的傷養養就行，飲食記得按照剛剛我告訴你的。”
女人嗯了一聲。
聽見這溫柔的聲音，我忍不住抬頭看向她。
這會兒，我終於從疲憊和疼痛中反應過來，看清了眼前女人的長相。
女人長了一張明媚漂亮的臉，一頭又卷又黑的長髮披在腰間，皮膚白皙細膩，面如桃李。
她嘴角浮現著淺淺笑意，消解了她帶有攻擊性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