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遇宋清歡
“感覺怎麼樣，難受嗎？”
女人坐到我床邊，輕聲開口。
她的語氣很溫柔，像是有一種獨特的魔力。
“咳咳，你是…咳咳。”
一開口，聲音出奇的沙啞，我這才覺得喉嚨乾涸得厲害。
窗外的夜色一片濃墨，雨雖然停了，但窗戶隱隱約約還能聞見大雨過後的味道。
“要喝水嗎？”
女人沒回答我的話，但是注意到了我的嗓子，轉身接了一杯溫水走到我面前想要餵我。
我驚訝於她的細心，又覺得陌生人這樣太唐突了。
所以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女人發現我的小動作，於是小心地把我扶起來，讓我用好著的右手自己拿著喝。
一杯溫水下肚，我這才覺得嗓子好受了些。
“你好，我是江庭之，今天車禍你也在那裡？”
我試探性地問。
如果不是這層原因，我想象不到我和這個女人有什麼交集。
喝水的時候我想了半天，也沒從關係裡網裡找出她的記憶。
女人接過杯子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像是看出我的疑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我叫宋清歡，今天你發生車禍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目睹了所有經過，加上我是這裡的醫生，只不過今天在休息，乾脆就來這裡幫忙了。”
說著，她指了指我的手機，狀若無奈。
“我給你的緊急聯繫人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都沒接，看在你是病號的份上，我就多照顧了你一下。”
聽見她的話，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掐住。
我的緊急聯繫人是喬菲菲。
結婚第二年，有次我去國外出差，遇到槍擊暴動事件。
那次鬧得很大，死了幾十個人，還上了國際新聞。
在家的喬菲菲知道以後，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都沒有接。
她急得直接飛到了當地，在酒店找到我後哭得眼睛都腫了。
一邊哭一邊罵我，說為什麼不接她電話，為什麼讓她擔心。
後來，喬菲菲直接把我手機的緊急聯繫人設置成她。
她說，如果我出現任何意外，她希望出現在我身邊的第一個人是她。
但現在，就算有人用我的手機給喬菲菲打無數個電話，她也不會接。
她的心，早就變了。
看我不吭聲。
宋清歡明顯察覺出了什麼，她沒有再說話，只是把我吊水的瓶子換了個新的。
裡面的藥水已經空了。
看見她熟練的動作，我從回憶中掙脫出來，沉默著躺在床上幽幽地說。
“麻煩宋醫生了，今天花的費用我們加個聯繫方式給你吧，很感謝你了。”
宋清歡猶豫了下，片刻後她還是揚著笑臉點頭同意了。
我們拿著手機互加了微信。
隨後宋清歡說，“看你醒了，等你家人來我就回去。”
宋清歡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真誠隨意。
“咱雖然是休息的白衣天使，但也可以傳播一下雷鋒精神。”
她俏皮地衝我眨眨眼。
萎靡低沉的氣氛忽然一掃而空，我感謝似的衝她笑笑。
沉默著幾分鐘後，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剛想詢問那個出租車師傅。
卻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
宋清歡抱歉似的衝我一笑，然後起身去門口接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後，她的臉色愈加柔和。
“嗯，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家，別怕。”
隔著距離，我迷迷糊糊聽見這幾句話。
看到宋清歡這樣，我也明白是對喬家人找她了。
低頭看看手機，發現現在已經半夜十二點了，也確實麻煩人家這麼久。
等她掛斷電話後，我主動對他說。
“宋小姐，很謝謝你在醫院照顧我，如果家裡有事你就先回去吧，今天已經太麻煩了。”
“再等會兒我就把錢轉給你。”
聽了我的話，宋清歡又看了眼我的藥水，
她道。
“要是有事就找護士，我們醫院的醫生護士都盡職盡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