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綰並沒有吃虧,周祈言就準備離開了,他心裡盤算著,姜文卓這個女兒確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得找個時間敲打一番。
他的名聲如何,還輪不到一個不相干的人管。
姜憐心怒目而視,楚綰不屑勾唇,繼續道:“姜小姐似乎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賞花宴上,周祈言不是說讓你滾了嗎?你怎麼臉皮就那麼厚呢?”
果然!
果然是賞花宴上發生了什麼,才讓周大人提前了婚事。
姜憐心悔恨交加,早知道,她就直接推門進去了,一定是周大人當時被這女人逼的窘迫,所以才著急讓她走。
在那間客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想到這,她就被妒火燒的徹底沒了理智,脫口而出:“周大人根本不喜歡你,要不是你求皇上賜婚,周大人怎麼會娶你?”
“啪!”
柳枝又是一個巴掌甩過去。
姜憐心捂著臉,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看到楚綰瞬間面色蒼白,一副被她戳破真相的樣子,她覺得覺得痛快極了。
她不管不顧繼續開口:“周大人能從池裡把我救下,就說明他看不上你的惡毒,公主好歹金尊玉貴,又何必苦苦強求一個本不該屬於自己的人呢?不如早點放手,總比婚後肝腸寸斷的好。”
“我與公主如何,何時輪到姜小姐來管了?”
清冷的嗓音帶著寒意,周祈言快步走了過來。
因為賞花宴的事,她已經難受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出宮散心,還要被不長眼的東西衝撞。
“周大人!”
姜憐心眼睛一亮,隨即就看到周祈言站在楚綰身邊,伸手扶住她,眼裡不再是無所謂的冷漠,而是帶著關切和緊張。
她心一沉。
隨後周祈言目光射向她,刺地姜憐心打了個哆嗦。
“當初是我不對,沒有弄清楚事情始末就出手救了你,我想,那次應該也是你挑釁在先,公主才會懲罰你,既然是我做錯了,那現在改也不遲。”
周祈言話落,周府的下人就過來按住姜憐心。
“把她扔回池子裡。”
“就當我沒有救過你,也省的你總拿那點救命之恩說事。”
姜憐心徹底驚呆了。
她不敢相信,周祈言會這麼對她。
“不,不,周大人,不,不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的,冥冥之中那股直覺告訴她,周大人對她是不一樣的,她才是應該站在周大人身邊的那個人。
周府下人很快把姜憐心帶走。
周祈言看向楚綰,心提了起來,“你別聽她胡說,我——”
“她胡說什麼了?難道周大人不是因為愧疚想要娶我?”
楚綰平靜開口,眉眼間還帶著未散的脆弱。
周祈言沉默。
婚事提前,確實是因為他心存愧疚,他承認楚綰在他心中與從前不同,但他還沒理清楚他對楚綰如今是什麼感覺。
“周大人如果真覺得娶我很為難,那我會去求父皇。”
楚綰輕聲說完,轉身就走,柳枝悄悄看了眼周祈言的臉色,快步跟了上去。
接下來也沒有繼續逛的心情,楚綰回了宮。
腦海中的系統一直閃個不停。
到楚綰洗漱完躺在床榻上,系統忽然出聲:
【宿主,男女主的感情進度沒有推進。】
何止沒有推進,男主對女主的厭惡簡直成了負數。
“啊?”楚綰不可置信地捂嘴:“我一直跟著劇情在走啊,怎麼會……是哪裡出了問題?”
系統也不知道,每個劇情點,宿主都完成的很好,可男主的態度就是變了。
明明男主此時應該對女主心存愛意,開始想擺脫與宿主的婚事才對。
“遭了,是不是你們內部出問題了?我不會回不去了吧?你們到底靠不靠譜,不會任務獎勵也是騙人的吧?”
【怎麼會!我們內部絕不會出問題!任務獎勵也是真的,區區十位數,主系統每日運行需要花費的金額都不止這個數。】
楚綰顯然陷入了恐慌,對系統的說法存疑。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兒?他們的感情出了問題,會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我不會突然暴斃了吧?”
【主系統那邊沒有傳來消息,應該暫時沒有影響,你繼續走劇情,儘快讓男主厭惡了你。】
楚綰點頭,表示懂了。
隔天,她從長公主那找來一堆青年才俊的畫像,細細翻看,看到順眼的,還會提筆做些標記。
柳枝看到後,內心狂跳,她試探著問:“公主,您這是?”
楚綰眼裡含著輕愁:“柳枝,你說,周大人是真心想要娶我嗎?”
這柳枝哪知道啊,她只是聽命令行事,對於主子的感情,她哪敢胡亂揣測。
“看,連你也知道他不是真心的。”
柳枝:“……”
她可什麼都沒說。
楚綰垂頭,繼續翻看起來,看到沈將軍嫡子的畫像時,頓了頓,喃喃自語:“母后也只是想要我嫁個對二皇兄有助力的罷了,是誰都無所謂,就像姜憐心說的,與其與周祈言互相折磨,以後相看兩相厭,不如……”
不如什麼,她沒說。
柳枝卻彷彿聽懂了。
不如換一個喜歡她的人嫁,反正皇后也不在意。
她心驚膽戰,抽空把這個消息快速傳出宮去。
周府。
周祈言剛敲打完姜父,對於不受控制的下屬,他寧願不要,誰都不是不可替代的,如果姜憐心再這樣惹人煩,那管不住女兒的姜父也會被他徹底剔除出去。
管家恭敬地遞過來一張紙,周祈言接過看了兩眼,面色一黑。
“彥七,安排一下,我要進宮。”
再不進宮,媳婦都要跟別人跑了。
周祈言昨日從平南侯府回來,還拿了平南侯夫人給他的玉鐲子,一對兒成色極好的帝王綠鐲子,是周家一代代傳下來,給兒媳婦的。
他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理,反正進宮時,他順手就把那對鐲子揣進了懷裡。
楚綰睡的正好,就察覺到有人坐在了她旁邊,不停翻動著什麼東西,還穿插著聲聲冷笑。
楚綰被凍醒了。
身上的被子蓋的好好的,可她就是覺得冷,脖頸處涼嗖嗖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公主,您醒啦。”
周祈言坐在床榻邊,手裡還拿著她從長公主那得到的厚厚一摞畫像。
骨節分明的手指停在一處。
“沈將軍嫡子,年十八,少年英才,劍眉星目,潔身自好,喜張揚跳脫的少女,可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