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眠恭敬低頭,“是。”
金長老又問,“因為什麼原因?”
池眠坦然一笑,“為了躲人禍,我在滄瀾洞天裡得罪了白玉京的人。”
“我剛入二品不久,沒背景沒實力,白玉京的人想找我報仇,就像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
“我不想死,所以也得給自己找個靠山,想來想去,也就千重渡合適,護短。”
金長老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倒是誠實,這個理由靠譜。”
“不過千重渡雖然護短,但想進去,還是得看資質。”
一旁的蘇妄悄悄鬆了口氣。
金長老是個直腸子,最討厭別人編瞎話騙他。
在他面前,說話難聽不要緊,重要的是別說謊。
見金長老高興,池眠繼續問,“那金長老,千重渡入門,都考些什麼呢?”
“你已築基,年紀尚小,考驗對你而言不難,但是……”
金長老欲言又止。
池眠皺眉,“今年情況有變?”
金長老搖搖頭,“那倒不是,只是幾位長老名下弟子已滿,你若是一心修陣道,恐怕沒人願意收。”
他勸道,“不如趁還未入門,換一條道重修吧,以你的資質,花個三五年也就成了。”
池眠沒想到是這個問題,不由得失笑,“不打緊,我劍法,符籙都有涉獵,若是沒人要,再考就是。”
“就算當不成門內弟子,撈個雜役弟子也不錯。”
金長老樂了,“胡說,哪個宗門會用二品築基修士當雜役弟子的。”
池眠嘿嘿一笑,“我還真想過當雜役弟子,課業不多,能睡懶覺。”
聽出她不是玩笑話,金長老哭笑不得,“正是少年桀驁時,睡懶覺荒廢光陰,等到老夫這個年紀還差不多。”
“真的?您平時睡到幾點起啊?”
“……”
兩人很快聊得熱火朝天。
蘇妄也忍不住加入進去。
又過了一會兒,洞天裡的修士全部出來,裂縫緩緩合攏,等待下次開啟。
各宗門帶著倖存的弟子乘坐雲舟離開。
聖地的弟子則安靜站在長老身後。
正聊的開心,池眠突然背後一冷。
她下意識扭頭。
鳳婞眼神冰冷的注視著她。
身邊的趙天賜同樣神情陰鬱。
至於齊白,正專心擦拭他手中的劍,眼神同樣不善。
池眠:“……”
有病。
想靠眼神殺死她嗎?
愚蠢!
池眠惡狠狠的瞪回去,看什麼看!
尤其是你,臉不疼了是吧?
趙天賜莫名其妙的看懂了,不堪的記憶湧上心頭。
他咬緊牙關,攥緊拳頭,猛的上前。
“夠了。”
齊白攔住他,低聲警告,“對面是千重渡的地方,她身邊是金長老,你想幹什麼?”
“我警告你,聖地大比在即,別給師尊惹麻煩。”
“她!那小師妹的事情……”
“師尊自有定奪。”
趙天賜憋屈的退回去,扭過頭不再看她。
池眠哼了一聲。
齊白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居然沒死在月洲,還真是命大。
也是,抱上了蘇妄這條大腿,想死都難。
扭頭,齊白低聲安慰,“師妹放心,等回白玉京,師尊定有辦法將你治好。”
鳳婞收回目光,輕輕嘆氣,“我相信師尊,就是怕師尊責罰。”
“傀儡而已,師兄再給你找一個。”
鳳婞勉強笑了笑。
這已經不是傀儡的事了。
不過,一想到回去能看見那個人,鳳婞陰鬱的心情立刻好了許多。
蘇妄察覺到異樣,“別擔心,有長老和我在,他們不敢對你出手的。”
池眠搖搖頭,“我不擔心,只是感慨,不知不覺居然得罪了好幾個人。”
蘇妄樂了,“怕得罪人修什麼仙啊。”
池眠:“說的也是。”
金長老取出雲舟,朗聲道,“上去吧,該走了。”
身後的弟子們接二連三飛上去。
池眠則跟著蘇妄,上了第一艘雲舟的船頭。
“回宗——!”
雲舟周圍亮起靈力罩,朝著前方疾行。
船體十分穩當,池眠連震動都感受不到,也沒有風,安靜的很。
池眠坐在旁邊,端著盤子吃糕點。
在儲物袋裡待的無聊的傲天飛出來。
湊到她旁邊,“什麼東西?本……我也要吃。”
池眠這才想起來,出來前怕傲天亂跑,把它塞蘇妄妖寵專用的儲物袋裡了。
“差點忘了,喏,青玉糕,給你吃一個。”
拿起一塊塞它嘴裡。
傲天來者不拒,嚼著嚼著眼睛亮了。
好吃!
嚼嚼嚼……
“再來一個,不,三個!”
池眠沒搭理它,她也餓,分它一塊已經很善良了。
傲天氣得肚子圓鼓鼓的,更胖了。
“小氣!本……我都屈尊成了你的妖寵,你居然不負責填飽我的肚子?!”
“咦?好胖的小東西,還會說話,來,這兒有,到這兒吃。”
金長老聽見動靜,笑眯眯的點了點桌上的糕點。
傲天嚥了咽口水,沒動。
它是有骨氣的,不吃嗟來之食。
“喲,還挺警惕。”金長老樂了。
池眠見狀,只能獻出自己的糕點,“給你,吃吧。”
她起身坐到金長老對面,“抱歉啊長老,剛契約的妖寵,脾氣有點大。”
金長老擺擺手,“不拘束才好,磨滅天性終究違背本心,這樣很好。”
喝了口茶,他語氣低沉,“老夫已經聯繫幾位陣修長老,皆沒有回覆,想來希望不大,你做好準備。”
“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到千重渡了。”
這麼快?
池眠有點驚訝,但還是立刻思考是選劍修還是符修。
其實她都不是很熟練。
劍法,原身記憶裡倒是經常見鳳婞練過。
在腦海裡複習幾遍,勉強能入門。
符籙,她能看懂,但簡單的會畫,難的一竅不通。
這麼一想,還是劍修比較合適。
正想著,雲舟緩緩落下。
千重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