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深深嵌進了掌心,沁出了血,劇烈的疼痛讓沈瑜的腦袋無比清醒。
“是把柄,還是誣陷,夫人可要分清楚。”
“你的姘頭都被帶到你跟前了,你還狡辯。”江氏啐了一口,“白瞎了我的琛兒,還以為你是什麼清白人家的姑娘。”
沈瑜笑了一聲,反跟著也啐了一口,“侯爺逝去多年,夫人你不堪寂寞,與人有染,被人撞破後,反將罪名安在了新娶入門的媳婦身上,真是可惜了侯爺的在天之靈,若是知道自己娶了個這樣的女人進來,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江氏眉心跳了跳,眼神有些飄忽,“你胡說八道什麼?”
“蕭琛是夫人你所出,成婚當日就與自己的弟妹攪和在一起,依我看,這也不是意外,而是遺傳了夫人您的優秀基因。”
“沈瑜!”江氏氣的手直抖。
“夫人這般生氣做什麼,我可是跟你學的,張一張嘴皮子,這罪名就定下來了。”
江氏氣的差點暈過去,好在身邊的老嬤嬤及時扶住了她,“大少夫人,夫人是您的婆母,您不該這般和她說話。”
“原來嬤嬤也懂規矩,”沈瑜眼睛一斜,“嬤嬤一個下人,怎麼敢在主人說話的時候插嘴的?!”
“來人,給我掌嘴!”
“沈瑜,你敢!”江氏氣活了過來,“張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你敢動手!”
沈瑜冷臉道,“老夫人身邊的下人,也是下人。”
她很清醒,她原以為前世她被抓姦在床是沈憐和蕭琛的手筆,可今日這個小廝出現在這裡,讓她忽然意識到,整個定北侯府皆是狼心狗肺之人!
她不曾嫌棄過定北侯府如今空有爵位,低嫁了進來,可整個侯府的人,卻想法子找她的錯處,拿捏她。
若不然,沈憐已經入獄,怎會還以同樣一個面孔汙她與人有染。
可惜她重生的實在太晚了,沈府和侯府的聯姻已成定局,若不然,她絕不會再嫁入這等汙糟人家。
月容上前一步,
她是沈瑜從宰相府帶來的貼身婢女,又是個有武功的,只聽從沈瑜一個人的命令。
“掌嘴五十!”
沈瑜一聲令下,她就開始狠狠地甩巴掌。
“啪啪啪!”
直將那老嬤嬤臉甩得頭破血流。
江氏又差點氣暈了過去,“反了!真是反了!”
現場的氛圍十分殘暴且混亂,跪在地上小廝默默地往後挪了挪。
沈瑜又怎會忘記這個關鍵人物,
她高抬著眼,用餘光掃著,“聽說,你是我的姦夫?”
“我、我、我……”
江氏喊道,“你實話實說,定北侯府難道還由她做主了不成?我自然會給你個公道。”
正好這時,月容賞完了巴掌,站到了沈瑜跟前。
沈瑜吩咐道,“他說一個字,便賞他個巴掌。”
最知道她冤枉的人,就是這定北侯府的人,既如此,又何必與他們多費口舌。
“是。”月容“啪啪啪”乾脆利落地給了小廝三個巴掌,將他打成了豬頭。
小廝瞬間抖成了篩子,哪敢再多說一個字。
再知道定北侯府新娶進來的兒媳這麼殘暴,給他再多錢他也不出來做偽證。
這是有命掙沒命花啊!
江氏氣的一時半會都找不到詞,“沈瑜!你這是屈打成招!你、你這是做了壞事心虛!”
“我並沒有封他的口,怪只怪他自己膽子小。”
沈瑜睨著完全嚇破了膽的小廝,“看來他是不打算繼續做偽證了,那我的嫌疑便洗清了。”
“他冤枉侯府的主子,我作為侯府新進門的大少夫人,有權管教他,夫人,若你沒有別的話要說,我就將人帶走了。”
沈瑜輕飄飄地說著,完全不顧現場的狼藉。
江氏氣的直捂著自己的胸口,“琛兒好歹是你的夫君,你真不管他了。”
她巴不得他死!
沈瑜沒說話,讓月容將小廝提走了。
小廝怕得要死,卻愣是捂著嘴一個字都不敢說。
“夫人,好消息,好消息!”
有下人來稟。
江氏瞬間又活了過來,面露期待,“什麼好消息!”
“二公子找到了,平安無事,過來給您請安了。”
沈瑜看著江氏如同雷劈了的表情,嘴角露出輕諷,
對江氏來說,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穿過長廊,
沈瑜迎面撞上了過去給江氏請安的二公子——蕭珩。
他年歲不大,比沈瑜還要小上幾個月,滿頭烏髮繫了個高馬尾,眉眼生的深邃,一雙眸子烏黑透亮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英姿勃發。
約莫是剛睡醒,眼底綴了些青黑。
兩人眼神甫一觸碰,帶著些不言而喻的意味,而後快速避開。
直到兩人錯身而過,蕭珩突然回頭,“嫂嫂——”
沈瑜身體下意識顫了一下,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的清脆和成年人的厚重,以及刻意加重的尾音,莫名地有些勾纏。
沈瑜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些許畫面,耳尖悄悄紅了。
“二公子。”
“嫂嫂說話真正經。”蕭珩雙手撐在腦後,口吻肆意,“最近夜裡冷的緊,風大,嫂嫂記得將窗子關緊了,要是著涼了,腰傷犯了就不好了。”
沈瑜手指蜷了蜷,“不勞二公子費心。”
而後快速帶著月容走了。
“小姐你什麼時候有腰傷了?”月容跟在沈瑜後頭,擔憂地問道。
沈瑜抿了抿唇,
從榻上起來後,腰一直有些痠疼,連她身邊的月容都沒察覺,沒成想蕭珩一個男子竟然如此心細。
不過瞧著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月容,她推開月容因好奇靠過來的額頭,“別聽她胡說八道,記得晚上將窗戶關嚴實點。”
“這是自然,小姐睡的屋子,我必然仔細檢查,絕不出半點紕漏。”
沈瑜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