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蘇榕點頭,坐到老師授課用的那架鋼琴旁,翻開上面的曲子,選了一首‘秋日私語’。
三年沒摸過鋼琴了,手指剛觸碰到琴鍵腦中便浮現出在獄中被人毆打、拿著電熨斗燙衣服的畫面。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先在中音區試著彈了幾個音,找到感覺了才開始彈奏。
剛進入狀態發現左手有些不聽使喚,手腕上一陣陣刺痛襲來,左右手協調不好,調子出現混亂。
臺下是十幾張冰冷的面孔,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只有柳絮在替她緊張,小聲喊了句,“蘇榕,加油!”
有人一聲冷笑,“就她還彈鋼琴,彈棉花還差不多。”
蘇雪兒嘴角浮上一抹笑,見蘇榕左手顫抖,她放心了些。
蘇榕痛的額頭滲出了細汗,自從她入獄,同監獄的朱慧便聯合兩名女犯人不斷找她麻煩,經常對著她辱罵、毆打。
兩年前在洗衣房幹活時,朱慧讓那兩名女犯人將她按住,拉過她的左手用電熨斗猛砸了下去。
蘇榕差點痛暈了過去,朱慧並沒就此擺手,又拉過了她的右手,好在剛轉來的女犯人李楠救了她。
她被送去了醫務室,左手受傷嚴重,經脈受損,因沒有得到好的治療落下了病根,時不時地刺痛,偏偏在這個時候老毛病犯了。
“你怎麼樣?”張教授輕聲問道。
蘇榕抬起左手,完全使不上勁,只能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張教授,我左手受過傷……”
張教授看出來了,“你先下去休息,有空了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蘇榕回到座位上。
柳絮一臉緊張,“怎麼搞的?”
“好些了。”蘇榕一聲苦笑,奇怪的是,這會兒又不痛了,像是專門要讓她出醜一般。
“姐姐,你沒事吧?你的手怎麼了?”蘇雪兒一臉關切,她心裡很清楚蘇榕的手是怎麼回事。
自從在房門外聽到白菲跟蘇雪兒的談話,蘇榕便懷疑自己這三年在監獄被人毆打是不是跟蘇雪兒有關,只不過還沒證據。
她沒理會蘇雪兒的虛情假意。
蘇雪兒略顯尷尬地低下頭,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旁邊有人嘀咕了句,“一個假千金拽得很,人家真千金都不嫌棄她,這麼關心她,她竟理都不理,什麼素質!”
秦雨陰陽怪氣地附和,“雪兒一直都很關心她的,也怪不得她,做了蘇家十九年的千金大小姐,突然真千金回來了,她哪能受得了。”
“不要臉!”
張教授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要開始上課了。
柳絮憋到下課才喊出來,“這些人太可惡了,她們知道什麼啊,就在那兒狗叫,榕榕,你別理她們。”
蘇榕笑了笑,三年煉獄她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是她承受不了的?“我應該佩服你的勇氣,大家都對我避而遠之,只有你不離不棄。”
“咱是鐵哥們,當年我被人霸凌,是你不顧一切地護著我,”柳絮滿臉正義感,“榕榕,你放心,哪怕全世界都跟你作對,我依然會站在你這邊。”
“對了,下午的烹飪課我們別上了,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最重要。”
蘇榕點頭,吃過飯後,柳絮陪她去了醫院。
……
冷驍給盛祁夜煮了杯咖啡,“剛看到老爺子了,春風滿面的,精神特別好,還跟我打了個招呼。”
盛祁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能不開心嗎,給他拍到了一顆那麼大的紅寶石,當成寶一樣收著。”
冷驍笑道,“真沒想到啊,蘇榕竟有這本事。”
提到這個,盛祁夜隨便問了句,“她今天第一天去御宮,怎麼樣?”
冷驍撥通了張教授的電話,聽說蘇榕去了醫院檢查,還特意打電話到醫院詢問。
“左手出了問題,應該是在監獄的時候被人打的,筋脈受損,當時沒得到好的治療落下了病根,醫院也就給拍了個片,開了點藥。
這種舊傷得長時間的調理,不是那麼容易治癒的。大少,你好像對她挺關心的。”
盛祁夜略顯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我只是有些好奇,曾經帝都的第一才女在經歷過三年煉獄後還能不能翻身。”
冷驍有同樣的好奇心,“可惜她今天出師不利,沒能憑實力打臉那些嘲諷她的人。”
“來日方長,急什麼。”盛祁夜轉動著手中的簽字筆,諱莫如深地說了句,“有點意思。”
蘇榕拿著檢查報告,跟她預料的差不多,醫生也就開了些藥,她這種情況要慢慢調理、很難恢復。
這些藥還不如盛祁夜給她的那兩瓶。
柳絮還處於憤怒中,“是誰把你的手傷成這樣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朱慧比她早一個月出獄,只是不知道她出來後去了哪兒,蘇榕當然沒打算放過她,還有一件事要搞清楚,她是不是受人指使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手治好,其他的慢慢來。”
柳絮,“按醫生的說法很難治癒,除非有別的辦法。”
“倒是有一個人可以試試。”蘇榕在監獄的時候,李楠跟她說起過,有一個人或許能治好她的手,那人名叫華拓,南疆人,有‘鬼手神針’之稱。
只是這人脾性古怪、不輕易見人,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很少長期待在一個地方,很難找到他。
柳絮眼前一亮,“是誰?我們找他去,不管需要多少錢都沒問題。”
蘇榕一聲苦笑,“這不是錢的問題,是能不能找到他、他願不願意給我治的問題。”
柳絮信心滿滿,“只要有這麼個人,我們就一定能找到他,對吧?找到了再想辦法唄,要不,我找人去打聽一下?”
蘇榕,“他最近有可能就在帝都,明天你和我去一個地方,不知道他在不在,碰碰運氣吧。”
出獄之前李楠又跟她說過一次,讓她去找華拓,給他帶一句話,也許他會願意見她。
李楠的身份很神秘,在監獄中曾多次幫她,也教會了她一些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