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人臉上掛滿了對謝笙的擔心與焦急,絲毫不顧放著血的喬雲舒,一個勁的讓大夫多取點血。
本就受傷虛弱的喬雲舒終於再也受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謝容與和謝延難得守在了她的床邊,見她醒來,清冷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半晌後,還是謝容與先開了口。
“我沒想到你身體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剛才怎麼不說?”
聽到這句話,喬雲舒不由苦笑,
他們過來便直接拉著他讓她看病,本就沒有給她解釋的時間,更何況……
“我說了,你們就不會讓我來了嗎?”
話音落下,空氣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他沒有回答,答案卻已經顯而易見——
他們還是會讓她來的的。
就像他們拽她去醫館的時候,她身上的傷口本就沒有癒合,管家也好言相勸,提醒過他們,她現在身體虛弱,不適合走動勞累。
那時,他們又是怎麼回答的呢?
“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他薄唇微動,素來清冷的話語中終於多了些愧疚,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冷厲。
喬雲舒閉了閉眼,啞聲回道:“我最想要的,如今已經得到了。”
謝容與輕咳了一聲,神色也因為這句話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她有些莫名,看到他的神色時忽然一怔,恍然回過神來。
如今在他的心中,喬雲舒還是那個愛他如命,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只為求他多看自己一眼的喬雲舒,在他的心中,她最想要的自然也就是他,還有他們之間的這段姻緣,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說的不是那些,
而是自由。
猶豫了片刻後他再度開口,剛想要說些什麼,一個丫鬟敲了敲門。
“侯爺,謝小姐醒了。”
一聽到這話,謝延就有些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了身,開始催促起謝容與。
“父親,我們快走吧,她都已經好了,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我看她面色紅潤,哪有什麼問題,就是裝暈想博同情罷了,還是趕緊去看姑姑吧,姑姑最怕疼了,還流了那麼多血,現在肯定很需要我們。”
袖子一直被拽著,謝容與無奈起身,走到病房門口時又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我等會再來看你。”
語畢,他轉身,再沒有回頭。
說著等會再回來的謝容與和謝延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喬雲舒躺著休息,忽然謝笙的貼身丫鬟過來敲門。
她帶來了畫卷和書信。
喬雲舒展開一看,第一張墨跡未乾,分明是謝容與的筆法 —— 那畫中之人執青瓷碗,正將匙中白粥送至謝笙唇邊,眸底情愫翻湧如春水漫堤。另一幅畫裡,他們二人並立,好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樣。
緊接著,另有一封書信,其上字跡娟秀卻透著挑釁:“生辰宴上之景你已盡覽,容與心中尚有我,你誕下的孩兒亦對我親暱,你不過是府中外人罷了,及早讓位方為明智之舉。”
稍作思忖,她取來紙筆,揮毫寫下幾字,命丫鬟帶回:“放心,歸期不遠。”
歸期不遠,我定將他們皆讓予你。
【你什麼意思?】
丫鬟又過來傳話,可不管她再如何問,她都沒有再去理會過她。
又過了幾天,喬雲舒的身體也徹底恢復了。
馬上就要到妙妙生辰了,她打算去繡坊買幅錦屏送她,以表自己的心意。
可當她踏入京城最負盛名的繡坊,卻碰上了謝容與和謝笙。
微微一怔後,喬雲舒還是禮貌地上前打了招呼,隨後,三人便一同在繡坊中閒逛起來。
一位手藝精湛的繡娘笑意盈盈地從架上取下一幅精美繡樣,繡的正是 “鴛鴦戲水” 之景,雙宿雙飛的鴛鴦在荷間嬉戲,栩栩如生,彷彿下一刻便要從繡布上飛出來。
這時,不遠處一對年輕夫妻相攜走來,丈夫拿起一幅繡樣,笑著對妻子道:“娘子,這幅最襯你,買回去掛在咱們房中正好。”
女人嗔怪的拍了他一掌,眉目間卻明顯多了幾分歡喜。
誰能不喜歡這種明目張膽的偏愛呢?
謝容與顯然也聽到了這番對話,接繡樣的手都遲疑了一瞬。
謝笙笑嘻嘻的走上前拉住他空出來的那隻手,又看了眼這幅繡品,姿態親暱又自然。
“哥,這是你給我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