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點了點頭,目光卻不受控制的飄向另一邊的喬雲舒。
各種各樣的思緒在腦海中翻騰,他想過很多她會有什麼反應,是會生氣,會傷心,又或是兩者都有?
只是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卻怎麼都沒有想過,她會那樣平靜地挑起了別的繡品。
就像是沒有聽到那句鴛鴦戲水一樣。
鴛鴦之意,她不會不明白。
但或許是成親之時,他就跟她說了,他另有所愛,
而喬雲舒又太過愛他,所以這些年一直乖巧聽話,從不會爭什麼搶什麼,更不會奢望從自己身上能夠獲得什麼,就像現在的她這樣,知道他心裡裝著謝笙,不會一定要在旁人面前佔據他妻子的身份。
可不知為何,這一刻謝容與卻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出了繡坊之後,他們一行本欲同往酒樓用午膳。
尚未行至酒樓,突然謝笙急切地道:“哥,完了,我的簪子好像落在了繡坊裡,很重要的,我及笄時你送給我的……”
此言一齣,謝容與和謝延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謝容與神色微變,未多作遲疑,當即便轉身欲往繡坊方向走去,口中說道:“我這便去幫你尋回,你且在此等候。”
謝延見父親率先動身,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口中喊道:“父親,兒也一同前去!”
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謝笙回頭,重新看向喬雲舒,眼神里皆是輕蔑。
“你倒是沉得住氣,都到這般田地了,竟還捨不得離開。喬雲舒,若我是你,早就該識趣得夾起尾巴,早早地滾出這侯府了!”
喬雲舒沒時間去理會她,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豈料,喬雲舒這般冷漠的態度,更令謝笙怒不可遏。
直到突然“啊”的一聲尖叫,
喬雲舒轉頭,謝笙突然躺在地上痛得打滾。
臉上出現了許多的紅疹。
“雲舒姐姐,你為什麼要給我下藥?我和哥哥之間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你若實在不喜我,往後我不再出現在你面前便是,何苦要要害我呢?”
下一秒,謝容與與謝延幾乎是同時飛奔過來,將她狠狠推倒在地,
看見謝笙全身起了大大小小的紅疹,皆是一驚。
“怎麼回事?剛才在繡坊不是還好好的嗎?”
謝笙痛得梨花帶雨的,謝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步跑到被推到在地的喬雲舒面前,揚手便是幾個巴掌落下!
“定是你這個善於用藥的毒婦!在姑姑的衣服上下毒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報復姑姑!”
喬雲舒沒想到謝延會突然動手,一時躲避不及,結結實實地捱了幾下。
或許真的是恨極了她,這幾個巴掌他用足了力氣,將她打得頭腦一陣發暈,臉頰也升起火辣辣的疼痛。
“謝延,夠了!”
直到謝延出夠了氣,謝容與這才冷著臉叫住了他,再看向她時,眼中冰涼,不帶一絲感情。
說不出是臉更疼還是心更疼,終於回過神來解釋的時候,連聲音也啞了幾分。
“謝容與,謝延,我沒有下藥害她。”
可父子倆誰都理會她的話,一左一右扶著謝笙上了馬車,也沒有管她有沒有上,就這樣將她丟在了原地,揚長而去。
看著馬車疾馳而去掀起陣陣塵土,她不由自嘲一笑。
在謝笙的面前,她怎麼還會想著解釋,是她太過天真了,
喬雲舒回到侯府,只見府中冷冷清清,不見謝容與和謝延的身影。她心中明白,他們定是去了謝笙那裡。
望著這毫無生氣的侯府,喬雲舒不禁一陣恍惚。她抬手翻了翻案几上的歷書,這才想起,三日後和離文書便會生效,她終於能徹底擺脫這段痛苦的婚姻,重獲自由。
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她與他們,將再沒有關係。
還有兩天時,謝容與和謝延沒有回來。
喬雲舒聽到下人們說,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謝容與親手做了滿桌的飯菜,向來驕縱的謝延親自削了水果送到謝笙的面前,
和謝容與成婚六年,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會做飯,原來謝延也會乖巧的給人削水果。
她回了房間,將這些年和謝容與、謝延有關的物品,一一整理出來,扔進了火盆裡。看著那些物品在火中化為灰燼,她的心中五味雜陳。
還有一天的時候,喬雲舒又聽說。謝容與謝延帶著謝笙去了郊外的莊子遊玩。
郊外的莊子種滿了謝笙喜歡的牡丹花。
她知道那是謝容與費勁心思種的,為的就是能有一天,能取悅謝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