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梁焉將脫力的吳咎扶到了沙發上。
她隨意地翻了翻那份離婚協議,又扔到了茶几上。
“早晚的事兒。”梁焉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
吳咎失神的眼睛移到她身上:“你說什麼?”
梁焉一頓。
“我沒說什麼。”她嘟嘟囔囔,不敢看他。
吳咎眼神有些冰冷地問:“茵茵是什麼時候的事?”
梁焉沒回答他,卻轉過來說:“你看看這份離婚協議,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籤,沈非石卻簽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早就打算好了,她的心早就不在這了。”
“閉嘴!”吳咎睜大眼睛吼起來,梁焉脖子上的粉鑽迸射出的光在某個瞬間挑撥了他的神經,他想起昨天似乎有電話打過來。
“昨天你掛的是誰的電話?”
梁焉支支吾吾。
“是不是沈非石的?”吳咎步步緊逼。
梁焉似乎覺得委屈:“是又怎麼樣?你不是在忙,我又不是第一次掛別人的電話。”
吳咎低聲怒斥道:“那是沈非石!”
“那又怎麼了?”梁焉梗著脖子看著他,“她都走了,現在留在你身邊的是我,是我梁焉!”
吳咎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喃喃地說:“你不是她。”
梁焉卻炸了:“我當然不是她!我比她強一千倍一萬倍。”
“梁焉。”吳咎怒視著她,“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梁焉從來強勢的眼睛此刻卻紅透了:“我過分?你就不過分?你要真有心思,你怎麼不留在醫院陪她?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電話的事。”
吳咎憤怒地喘息著,說不出話來 。
梁焉說得對,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電話的事。
很久之前,一切就開始錯了。
梁焉幾乎要哭出來,那泫然欲泣的雙眼哀切地盯著吳咎:“你從回來就開始發脾氣,我辛辛苦苦地懷著你的孩子,你呢?你惦記一個不知道跑哪去了的女人。吳咎,我也是個人,我也有心。”
吳咎的嘴張了張,眼神從梁焉的肚子移到她的臉上,那種破碎的、委屈的神態一下子就讓他心軟了。
於是他不再吼叫,而是把梁焉抱進懷裡,沉默地撫慰她。
梁焉就這樣,輕易地被心疼了。
等梁焉平復了心情,吳咎起身拿了幾瓶酒進了書房。
辦公桌上,還擺放著沈非石和他在兩年前畢業的合照。
那時候茵茵剛剛出生,沈非石的身材還沒有恢復好,整個人看著依然臃腫,看向他的雙眼卻充盈著真切的愛意。
吳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然而他再回想這兩年的沈非石,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只有她一次又一次失望的神色。
吳咎想,都怪我。
他第一次出軌是在畢業後一個月,婚禮前夕。
那時候沈非石剛生完孩子,脾氣有點怪,動不動就耍小脾氣。他有點受不了了,就跟朋友去喝酒。
酒吧裡,燈光明明滅滅,酒也烈,當那個外圍把手搭上他的肩上時,他沒有拒絕。
就這麼開始的。
酒精上頭,他開始反問:這怪他嗎?
書房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打開。
梁焉穿了一條帶碎花的吊帶白裙,羞怯地走到吳咎身邊,問他:“好不好看?”
梁焉似乎是覺得自己確實做了些錯事,來討好他。
吳咎抬起迷離的眼,看著那條白裙子,梁焉的臉漸漸變成了沈非石。
他有些痴迷地摟住梁焉年輕的身體,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
沈非石剛懷孕的時候也愛穿裙子,大大的裙襬遮住她剛剛顯懷的肚子,看上去和少女沒什麼兩樣。
但吳咎知道,是有區別的。
瘦弱的沈非石身上開始長了一些肉,摸著更軟,渾身像沒骨頭一樣,還總能聞到一股奶味。
那段時間的吳咎比任何時候都容易動情。
現在的梁焉很像那時候的沈非石,故而當梁焉的吻落下來的那一刻,吳咎根本沒辦法拒絕。
他在對沈非石溢出的思念和愧疚裡,與梁焉徹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