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件很快被髮到吳咎的手機上。
視頻裡的車是靜止的。
車身前，是阿姨護著茵茵在噴泉池邊玩。
梁焉的身影慢慢地進入了視頻裡。
吳咎聽不清聲音，他看見茵茵高興地撲進梁焉懷裡，她對阿姨說了什麼，阿姨表情不是特別放心，但還是離開了。阿姨走後，梁焉把原本站在地上的茵茵抱到噴泉池外圍的高臺上。
梁焉笑著哄茵茵，大概幾十秒後，梁焉也走了。
茵茵自己在高臺上站了一會，有些害怕，想跳下去卻徘徊了很久，半分鐘後，茵茵的腳一個踩空，整個人都掉進了不算淺的池水裡。
隱隱有孩子的哭聲傳來，但很快就沒有了，之後吳咎陸續看見了阿姨和沈非石崩潰的身影。
視頻截止。
吳咎抬起頭時，表情晦暗，眼如深潭。
他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到梁焉面前，沒有任何表情。
“梁焉。”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怎麼了……”梁焉還捏著裙襬，在一群姐妹間說說笑笑，不知道怎麼了。
“茵茵的事，你做的？”
話一齣口，梁焉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
旁邊的伴娘們舉著酒杯不明所以地看著來者不善的新郎。
“什麼……”梁焉一副粉飾太平的樣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梁焉，”吳咎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他說，“你的行車記錄儀忘關了。”
梁焉聽到“行車記錄儀”，頃刻間從渾噩中驚醒。
吳咎轉身便走，一副要從婚禮一走了之的模樣。
“不是我！”梁焉顧不得自己的高跟鞋和大裙襬，眾目睽睽之下追上去。
她拽住吳咎的胳膊，將人拉到角落裡，一雙杏眼溼潤了：“我沒有害茵茵。”
梁焉想，吳咎只是查到了行車記錄儀，一切都還有補救的機會。
“那天我只是和她玩了一會兒，後來非石姐姐叫我過去，她說阿姨會照看茵茵，我才走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吳咎冷笑一聲，他知道沈非石有多愛茵茵，根本不可能讓茵茵一個人待在水邊。
“是真的。”梁焉擠出幾滴眼淚，她反覆說：“我當時是看見阿姨了才走了，後面發生了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對小孩子下手啊。我馬上要做母親了，我怎麼可能那麼壞呢？”
“不信，你可以問問非石姐姐，是不是這樣。”梁焉一副咬死了不鬆口的樣子，舉起左手，“我發誓，真的跟我沒有關係，如果是我做的，就讓我們的孩子——”
“梁焉！”
吳咎打斷了她。
“別再騙我了。就算你不是有意的，你也間接導致了茵茵的死。誰能說清你的心思？”
梁焉顫抖著明知故問：“那你是要從我們的婚禮上離開嗎？你走了，讓我怎麼面對這麼多人的質問？本來人家看見我大著肚子結婚已經夠可笑的了。”
吳咎嘲諷一般地笑了一下：“關我什麼事？如果不是你，茵茵根本就不會死。茵茵不死，沈非石就不會離開我。你才是罪魁禍首！”
“吳咎，過來一下。”
不遠處的梁父笑著看向這邊，他的身旁站了一位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面孔。
吳咎知道梁父開始把手上的人脈輸送給他。
可他完全不在乎，他看了梁父一眼，順手扯掉了胸前別的鮮花，往出口走去。
他手上這個視頻雖然不能讓梁父身敗名裂，卻也可以讓他不再受梁父控制。
所以他毅然決然地走了，拋棄了婚禮上懷有五個月身孕的梁焉。
梁焉算什麼東西？他要找回他的沈非石。
從那天起，梁焉幾乎成了政商界的笑柄。
梁焉在那身沉重的婚紗包裹之下，卑微地想：吳咎不知道醫院的事，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吳咎一走，梁焉立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經過處理。
“梁小姐，驚喜嗎？”
梁焉咬著下唇，沒有出聲。
“這只是開胃菜。”那邊的人笑了一聲，“天黑前我的卡里要見到八百萬。當然，如果你想讓你的丈夫欣賞一下醫院那晚的監控視頻，也可以拒絕我們。”
梁焉氣得渾身戰慄，她勉強從唇縫裡吐露出兩個字：“卡號。”
“我就喜歡梁小姐這種知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