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倒計時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虞時的電話。
那張與我有幾分像的小臉寫滿了苦惱。
“爸爸，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別想破壞媽媽的幸福，為什麼都到這一刻了，你還是這麼不要臉，非要攪得大家都不開心。”
他似乎在思考，該怎麼對我，良久之後才嘆息。
“爸爸，你別再那麼幼稚了，下個星期媽媽就要結婚了。”
聽到他們結婚我差點笑出來，因為這就是我等的契機。
只有在最特殊的時候消失，讓她體驗最撕心裂肺的感覺，方能明白珍惜和愛。
虞時不知道這些，見我久久沒有回答，小臉越發不耐煩。
“聽到我說的沒有？你能不能要點臉？不知道你這樣是讓我難堪嗎？”
說氣話一套一套的。
“嗯嗯嗯。”
我敷衍地點頭，將號碼拉黑刪除一氣呵成。
沒有了兩個智障父子的打擾，我也算過了一段幸福的時光。
轉眼就到了虞年結婚的日子。
她打定了主意要噁心我，特地送來婚帖。
我笑眯眯地換上了最帥氣的服裝，按照指定的位置坐下。
虞時今晚打扮得特別帥氣，一身白色西裝，當花童指引他的媽媽走向他們自以為的幸福。
在場的所有人眼裡都是祝福與期待，只有我滿面嘲諷。
有兩個陌生的人一直盯著我，從我出現到現在，他們的目光至少有幾十次落到我身上。
我知道，這是虞年找來的，她既想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怕我破壞婚禮。
我無奈地擺擺手，臺上的司儀開始講述兩人曲折但甜蜜的愛情故事。
“爸爸，聽到了嗎？故事的最後王子和公主永遠都會幸福地在一起，而你連騎士都不算，頂多算個惡毒的男配。”
“嗯嗯嗯。”
我依舊敷衍的態度，與虞時蒼白的小臉映襯在一起。
“新郎，請親吻你的新娘。”
“宿主，脫離通道已開啟，倒計時十秒鐘。”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虞時的瞳孔不斷放大，發出刺耳的尖叫。
早在系統離開我那天，他就衝我大吼過。
所以他能聽見系統的聲音，這屬於一個bug，卻不會影響我回家的步伐。
“蘇彥，你在胡鬧什麼？讓我聽見就是為了騙我，媽媽說了，你已經為了我們留在這個世界，你不可能離開，別再裝了。”
憤怒促使虞時死死揪住我，尖利的牙齒穿透我的皮膚。
“五，四……”
系統已經快數到尾聲，虞年聞聲趕來，以為我欺負了虞時，用高跟鞋狠狠踹在我身上。
“三，二……”
“媽媽，快攔住他，他想離開，他沒資格離開。”
現場一片慌亂，虞時急了，整張臉扭曲在一起，死死圈住我的脖子獲取安全感。
“一！”
虞年反應過來後，不管不顧地拉住我的手腕。
可惜，一陣失重感傳來，我脫離身體，只留下一副冰冷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