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就這樣過了兩個小時,直到貝茹拿起刀切蛋糕時,爸媽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我。
「煙煙呢?」
貝淵在角落處找到了我,有些愧疚:「抱歉煙煙,我剛剛……」
「沒事,」我打斷他,「過去吧。」
貝茹將刀柄分給我一半:「姐姐,我們一起切。」
看到我被紗布裹到只剩下手指尖的手,她才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忘了你受傷了。」
她莞爾一笑,一個人切開了蛋糕。
貝茹依次將蛋糕分給爸媽和貝淵。
輪到我時,她的手突然一鬆。
蛋糕滾落在地,上面的奶油蹭了我一身。
「煙煙,」媽媽匆忙跑過來,「茹茹也不是故意的,你去換套衣服吧?」
媽媽讓貝茹帶我去換衣服。
「茹茹,一定要給姐姐好好道歉。」
可人前還保持溫柔體貼的貝茹上了樓,臉色突變。
「清高什麼?」她滿臉冷笑,「手都保不住了,還異想天開覺得自己還是蘇繡傳人?」
我驚疑不定:「手都保不住了是什麼意思?」
貝茹雙手抱胸,盛氣凌人:「就是字面意思啊,我特意要他們把你醫殘廢了,從此你就沒資格再想跟我爭蘇繡傳人的位置了。」
「竟然是你授意的,」我臉色發白,「可你本來就不是蘇繡傳人,真正的蘇繡傳人是我,你只是跟著我去見過幾次師傅。」
「那怎麼了?」貝茹提高音調,「你師傅都死了,死無對證,我說我是蘇繡傳人我就是!」
她陰險一笑:「至於你,網上沒人喜歡你,家裡也沒人喜歡你,你就永遠地滾出貝家吧!」
說著她突然揚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個巴掌。
房間門被人推開,幾個壯漢走了進來。
貝茹將自己的禮裙撕爛,又把頭髮揉亂,大喊:「對不起姐姐,我錯了!姐姐求求你!」
等眾人聽到她的叫喊聲趕來時,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貝茹形容狼狽,身邊還有幾個彪形大漢把她團團圍住。
而我則平安無事地坐在輪椅上。
「茹茹!」
貝淵瞪了我一眼,跑到了貝茹的身邊,將她扶起來。
貝茹瑟縮在貝淵的懷裡,嘴裡還在呢喃著:「對不起姐姐,我知道錯了,別打我。」
「貝煙,你做得太過分了!」貝淵指責我,「你竟然找人來毆打茹茹。」
「我沒有!」
毫無可信度的澄清,淹沒在了幾名壯漢的怒罵中。
「不準罵我們的偶像!」
「貝茹才是那個可惡的剽竊犯,我們只是在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憑什麼她的粉絲可以傷害我們的偶像,我們就不可以?煙煙需要我們。」
別墅區的安保人員趕來將幾名大漢帶走。
貝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心疼地抱著貝茹走了出去。
父親沉沉嘆了一口氣:「貝煙,你簡直無可救藥。」
爸媽也跟出去查看貝茹的傷勢。
只剩下看熱鬧的賓客還留在原地,議論紛紛。
「生日會上這麼多人,她都敢找人報復貝茹,要是沒有人在的時候還得了?有這種姐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種流落在外十幾年才被找回的孩子,是學不好的。反觀貝茹,雖然不是貝家親生的,可是那氣質,那涵養,都不是貝煙能比的。」
「說完了嗎?」我冷聲問道,「說完了就讓開。」
我不想被圍觀,想回醫院,可剛剛挪到門口就被人攔下。
家庭醫生為貝茹檢查完身體,並給出了沒有大礙的檢查結果後。
爸媽終於後知後覺,想起來懲罰我。
「把貝煙關到閣樓好好反省反省!我看她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我被爸爸推進狹小的房間。
推搡間輪椅側翻,我整個人摔了下去。
被貝茹粉絲打到破裂的內臟處撞到櫃角,尖銳的疼痛從皮膚直達體內。
噗——
我一口鮮血噴在父親的柺杖上。
可父親還是關上了門。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給那人發出消息後,就徹底暈了過去。
第二天下午,媽媽終於想起了我,叫保姆去房間叫我吃飯。
她等來的是保姆驚慌失措的大叫:「夫人,大小姐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她!」
「怎麼可能,」媽媽皺了皺眉,「貝煙被鎖在房間裡,怎麼會不見?」
「真的不見了。」保姆慌忙解釋,「我推門進去的時候,房間裡空無一人,只看到很多……」
「很多什麼?」
無論媽媽怎麼追問,保姆都支支吾吾不肯說。
媽媽只好親自推開了我的房間。
「煙煙,昨天你的確過分了,媽媽把你關在房間裡也是為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屋子裡滿地都是乾涸的鮮血和紗布。
血腥味撲面而來,夾雜著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