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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壓在了院中的長凳上,有侍衛上前行刑。
那板子三尺五寸,別說姜挽寧,便是常年訓練有素的侍衛捱上幾下也要去半條命。
裴肇從旁坐著監刑。
啪!
第一下板子下去,姜挽寧覺得靈魂都要被打了出來。
她紅著眼,半點聲音也沒讓自己發出來。
身後的衣衫破開後,是鮮紅的血肉,一層層像一朵朵盛開的梅花,倒是和這滿院的紅花應了景。
啪!
第二下板子下去,姜挽寧五臟六腑移了位。
那血花又綻放了幾分,像是要嵌進她的身體裡一般。
她好像瞧見裴肇眼中的厭惡更甚了。
第三下……
她聽見裴肇的聲音傳來。
“姜挽寧,求我,求我便放過你。”
姜挽寧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正常一些,她仰著頭笑著看向裴肇,輕聲說道。
“求你……求裴大人放過……放過許公子,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
裴肇垂著的手緊緊握成了拳,他緊咬著牙,冷笑的看向姜挽寧,點了點頭。
“好,很好,打,給我繼續打……”
第四下……
第五下……
姜挽寧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堪。
耳邊似有裴肇憤怒的吼聲傳來。
“姜挽寧,這便是你逃避刑罰的手段嗎?”
“好啊,那你那個情夫也別想活……”
好吵!
姜挽寧很想告訴自己清醒一些,可無論怎麼努力,最後還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一夜滿城的大夫都被請進了裴府,連宮中的御醫都驚動了。
姜挽寧對此毫無所知,她似被拉進了一個深淵。
無盡的黑暗,困得她不知所措。
恍惚間,她聽見了裴肇的聲音。
他語氣急切且專橫,一聲聲吼著她。
“姜挽寧,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就讓整個姜家給你陪葬,我要讓你那個情夫生不如死。”
“姜挽寧,你醒來好不好,你醒來我便什麼都依你。”
“我錯了,可我怎麼能不恨你?”
“可姜挽寧……怎樣才能讓你留下來?”
……
姜挽寧養傷的這幾日,裴肇一次也沒出現過。
除了偶爾有丫鬟送來吃食和一碗碗的苦藥,便再也不見其他。
這一切都在告訴姜挽寧,那晚聽到的聲音不過是幻聽。
他恨死了她,又怎麼會求她醒過來呢?
能夠下床的那日,姜挽寧主動去尋了裴肇。
裴肇剛剛下朝,便瞧見姜挽寧站在書房門外等她。
比起剛見她時,她更加清瘦了不少。
御醫說,姜挽寧身子大虧,又捱了幾板子需要細心調養幾年,方能回到如初。
可明明姜家不是說她代發修行嗎?
如何出現在了軍中?
蜷縮的手指緊了緊,抬步走了過去。
姜挽寧聽到聲音,忙迎了上來,到了跟前突然跪了下去。
裴肇心下一沉,手下意識伸了出去,可又堪堪停住,冷聲問道。
“何事?”
“裴大人,這幾日我不見許公子,你將他怎麼樣了,求你放我離開吧,我真的不能沒有他。”
裴肇瞬間沉了臉,目光又陰又冷。
“姜挽寧,你就那麼喜歡他?”
“對,”姜挽寧仰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態度決絕,“此生非他不可。”
裴肇身子一僵,那輕柔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阿肇,我這一生非你不可。”
往事歷歷在目,可一切卻再也回不去了。
裴肇垂著的手緊握在了一起,壓制著心裡的怒火。
脖頸處青筋凸顯,可見他此時有多生氣。
可他卻反而笑出了聲,朝著身後人擺了擺手,很快一個盒子遞了上來。
裴肇將盒子扔到了姜挽寧的面前。
盒子下落時蓋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了裡面的東西,姜挽寧瞬間嚇得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