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堅定：“奴婢願意為夫人赴湯蹈火，奴婢絕不會背叛夫人！”
雲舒窈心道：這個傻丫頭，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就讓她獻了忠心。幸好她不是壞人，否則她的忠心將會錯付。
目的雖然達成了，但還是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她，畢竟人心是多變的。
“冬雪，扶我起來。”
“夫人，大夫交代過，您不能走動，要靜養。”
雲舒窈抬了一下手：“我心裡有數，扶我起來。對了，明天是不是要回門？”
兩天一夜，這一覺睡得夠長。
冬雪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回道：“今日便是夫人回門的日子。”
夫人受了重傷，還是被五皇子打的，沒人敢將這件事情傳出去。
雲舒窈從小到大從來沒那麼疼過，起身時，兩隻手疼得發抖。
下地後，龜速前進。
“夫人，您用點膳食。”冬雪打開食盒，裡面是粥和一點小鹹菜，“委屈夫人，灶房沒有菜了，奴婢只找到一些小鹹菜。”
雲舒窈疑惑道：“席面上的菜應當沒人吃，哪去了？”
那些人是來看笑話的，不會坐在席面上吃席，天氣不熱，很多菜能保存幾天。
冬雪捧起粥碗：“不知被管家帶去了何處，奴婢猜想，許是帶回了自己家和他家親戚。”
沒有給她們留下一點。
雲舒窈接過碗，像喝水一樣，大口喝下整碗粥。
鹹菜不知是用什麼做的，看起來黑漆漆的，一點食慾沒有。
“這件事我知道了。”
先讓他們再蹦噠幾天。
瞥了一眼桌上的傷藥，還有盆裡沾血的紗布，沉思一瞬。
冬雪扶著她出門，不解地問：“夫人，您要去看望殿下？”
“嗯。”雲舒窈心不在焉地回，所有感官聚集在後背。
麻蛋，宋歸帆，這個仇我們算是徹底結下了。
來到宋呈安的房門前。
“冬雪，你回去休息，我想在這裡看一會月亮。”
“是，夫人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雲舒窈看著她出院子，擦拭額頭上冒出的汗珠，過了大概兩分鐘，推開房門，低聲道。
“你們是殿下的暗衛，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欺辱，不做出任何反擊，是不是等著殿下被欺負死，你們才會出手。”
月光下，一陣微風吹拂，揚起了她耳邊的髮絲。
院子中靜悄悄的。
雲舒窈抬頭望著天空，不疾不徐地開口。
“我知道你們在，如今我嫁給殿下，自是希望他越來越好，儘快恢復意識。”
“我勢單力薄，孃家無法助我，想護著殿下，力不從心。”
“今日之事，日後還會發生，等新太子繼位，殿下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我需要人手，需要有人幫我，我才能護殿下週全，如果你們不願出現，我不會怨恨。”
說罷，緩慢轉身回屋，將房門虛掩上。
雲舒窈故意打開房門，就是為了讓宋呈安聽見。
忍著後背的疼痛，走到桌邊坐下。
動作時，牽扯到後背的傷口。
“嘶～真疼啊！”
雲舒窈瞥了眼床鋪，奇怪，進來到現在，怎麼一點心聲沒聽見。
睡著了？
應該不會吧。
漫長的等待，燭火搖曳。
終於，低沉的男音自門外響起。
“夫人。”
雲舒窈眼睛發亮，坐直身體，輕聲道：“進。”
黑衣人推開房門，反手關上，單膝跪在她面前。
“夫人，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夫人解惑。”
雲舒窈不習慣被人跪著，但為了適應這裡的生存方式，止住了讓他起身回話的念頭。
“你說。”
“據屬下所調查，夫人您……您天生痴傻，如今卻似常人一般，敢問夫人，您以往可是一直在裝傻？”
暗衛並不相信她是在裝傻，一個人能裝二十四年？
雲舒窈從穿越過來，接受這個身份時，便已經想好了藉口。
“我雖痴傻，但外人所說得每一句話，我心中都明白是何意思，只是無法表達出，一開口便是傻里傻氣，無意義的話語，且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新婚夜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撞到了額頭，是禍也是福，我發現我能像常人一般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控制自己的行為。”
暗衛細細琢磨她話中的意思，直言不諱道：“夫人孃家勢微，二十四年來居於府中，大字不識一個，若我們聽命於夫人，夫人要如何護殿下週全？”
一個在府中嬌養的女子，怎麼抵擋得了爾虞我詐，老謀深算的狐狸。
雲舒窈的視線從桌上的燭火，移動到黑衣人的頭頂。
這個問題剛才想過，但想不到什麼回答能讓暗衛完全信任她。
沉默良久，目光重新落在燭火上。
“我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勝得過那些人，我只能說，拼盡全力護殿下週全，也是護我自己，更是護我孃家人。”
“我們拴在同一條繩子上，殿下安，我，才能安。”
雲舒窈說完，忐忑地等待他的回答。
昏暗的房間內，又恢復寂靜。
就在雲舒窈打瞌睡時，暗衛沉聲開口。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希望夫人記住方才的話，若夫人對殿下不利，暗衛對您和您的家人，不會留任何情面。”
殿下昏迷三年，他們急需一個主心骨。
希望殿下醒來時，不要怪罪他。
“放心，我會牢牢記住今日說得話，你起來回話。”
“多謝夫人。”暗衛起身，低著頭。
雲舒窈說道：“我需要了解你們所掌握的所有信息，這樣我才能安排接下來該怎麼做。”
“是。”
天邊亮起魚肚白。
雲舒窈一夜未睡，聽著暗衛的稟報，漸漸想起書中關於宋呈安的描寫。
有一些信息暗衛並未如實說明，她明白，暗衛有所保留，沒有完全信任她。
才嫁入府中三天的新夫人，痴傻姑娘，突然恢復正常，一些重要的消息，不告訴她也能理解。
相信過不久，暗衛一定會主動向她坦白隱瞞的部分。
雲舒窈從一開始的緊張，到此刻有種大權在握的從容，終於明白，為什麼皇家人都喜歡培養暗衛。
所有消息快人一步，拿捏眾臣的把柄，隱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