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飛雲應道。
陳泰起身時，雲舒窈見他眼珠子直轉悠，看樣子心裡還盤算著別的主意。
於是輕聲道：“西街，意柳巷，院子中種著一棵桃樹，你兒子挺聰明的，嘖嘖嘖，你說要是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
“哦對了，你還有一個女兒，相貌長得挺標緻，聽說媒人都快把你家門檻給踏破了，這要是也出了什麼意外……”
“夫人，小的一定全部歸還，絕不敢有別的心思，求夫人別動我兒子。”陳泰轉頭，眼神中滿是驚恐。
他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兒子，在鎮上最好的學堂唸書，將來說不定能考中狀元，陳家便能一步登天。
雲舒窈語氣淡淡：“能不能保他的安全，就看你怎麼做了，我只給你一天時日。”
陳泰慌忙應道：“夠了夠了，天黑之前，小的絕對一樣不少的給夫人送回來。”
砸鍋賣鐵，他也要把當掉的東西全部贖回來，什麼都沒有他兒子重要，哪怕賣妻。
處理完此事，雲舒窈神情有些疲憊。
冬雪見狀：“夫人，奴婢扶您回屋歇會。”
她點了點頭，剛坐下，耳邊響起宋呈安的心聲。
‘這女人是想放過陳泰，還是等陳泰贖回陪嫁再懲治？’
‘那兩人處理的還不錯，要是放過陳泰……’
‘哼，就算她放了陳泰，暗衛們也不會留下他們。’
‘這個女人優柔寡斷，心軟……算了，她一個傻女人……不能奢望過多……’
雲舒窈：我還沒好意思說你一個癱子指望不上呢。算了，看在他有金礦的份上，原諒他的口無遮攔，傻子就傻子吧，他還是癱子呢。
皇宮。
“陛下，三皇子在門外已等候多時。”李德有看了一眼大門邊的小太監，小聲提醒。
宋淵看著手中的奏摺，臉色越來越黑，青筋暴起，壓著怒火。
“宣！”
用力拍下手中的奏摺，抬頭望去。
三皇子宋逸之，面冠如玉，眾多皇子中，只有他，有著和皇帝一模一樣的丹鳳眼。
正因為如此，除了逝去的大皇子，被廢的太子，其他皇子中，宋淵最疼愛的就是他。
“兒臣參見父皇。”
宋淵抓起桌上的奏摺，作勢要摔向他，李德有見狀，急忙出聲。
“陛下，動怒傷身。”
宋逸之跪在地上，直直挺著背，拱手道：“父皇，不知兒臣做錯了什麼，惹得父皇如此動怒。”
“你不知？”宋淵放下奏摺，眼神直直地盯著他。
“兒臣不知。”
“竟然還敢嘴硬！”宋淵終是沒壓住脾氣，把奏摺摔向了他的腦門。
奏摺一角結結實實打在了額頭，留下一個紅印。
“你自己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宋逸之心知肚明地撿起面前的奏摺，一目十行。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從未做過這些事，定是有人汙衊，兒臣身正不怕影子斜，懇請父王徹查，還兒臣一個公道。”
宋淵看向跪趴在地上的兒子，神色閃過狐疑：“你當真沒有做過。”
“兒臣從未做過，懇請父王徹查，還兒臣一個清白。”
“哼！你若沒做過，這些奏摺怎麼會說的頭頭是道，難不成還能是他們瞎編的不成！”
宋淵氣得胸口起伏的厲害，他的好兒子，經營青樓也就罷了，還逼良為娼。
偏偏這個人還是他最疼愛的。
“陛下息怒。”李德有上前，“陛下，三皇子一向溫和待人，從未做過逾越的事，這突然間多位大臣上奏，恐怕……確有蹊蹺。”
宋逸之憤慨道：“父皇，兒臣從未有過半點逾越，這是汙衊，有人想害兒臣，為求清白，請父皇下令徹查！”
聽著他一句又一句的徹查，宋淵倒也覺得不像是他會做出的事。
疲憊地捏著眉心：“罷了，你先下去，朕自有決斷，若你是冤枉的，父皇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多謝父皇，兒臣告退。”
宋逸之轉身之際，臉色頓時變得猙獰。
宋淵閉著眼眸，嘆了一口氣：“一個個都不讓朕省心，朕如何能安心的把皇位交給他。”
李德有上前倒了一杯茶，並未接話，眼神瞥了一眼門邊的小太監。
柳熙正興致勃勃的自己和自己下棋，聽到開門聲，轉頭看去，見他臉色黑沉的厲害。
“陛下責罰了殿下？”
宋逸之壓著胸腔內的怒火：“責罰倒是沒有，發生這件事，我在父皇心中怕是會……一定是宋歸帆，除了他，沒有別人。”
“殿下息怒，五皇子如今被關禁閉，又陷害殿下逼良為娼，雖說這是事實，但並不是殿下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再添一把火。”
柳熙見他看過來，低聲道。
“讓我們安插過去，支持五皇子的大臣，添油加醋，繼續上奏一件件殿下未做之事，讓陛下疑心，有人故意想剷除殿下。”
“這……”宋逸之有些猶豫，“會不會適得其反？”
柳熙的目光落在棋盤上，溫和道：“朝中大臣分為兩撥，支持殿下和支持五皇子的大臣，可以說是人數相當。”
“但是五皇子太過驕縱，處處惹事，說白了，肚子裡沒有一點墨水，陛下難道看不明白？”
“經歷過廢太子一事，陛下不敢再讓一方獨大，這三年來，一邊對您委以重任，一邊將五皇子扶持上位。”
“目的為何，想必殿下心中自是明白，陛下突發惡疾，又說出立新太子的言語，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只要稍加細想，便能立即明白，殿下和五皇子經營青樓的事被曝出，定是為了相互扳倒對方。”
“陛下多疑，如今殿下的事一齣，定會懷疑五皇子經營青樓的是殿下所為，五皇子不甘心，才會洩露殿下的事。”
“雖然殿下極力否認，但想必陛下心中仍有懷疑，眼下我們要做的，便是將五皇子架上去，讓陛下認為，五皇子為了皇位，不顧兄弟情誼，不擇手段要治殿下您於死地。”
“殿下，屬下的意思您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