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宿主成功兌換武道宗師大圓滿境界，花費壽命五十年！】
【你兌換了武道宗師大圓滿的境界，你的壽命還剩三十四年。】
……
寒風裹著血腥氣掠過李府朱漆大門，墨江的玄色勁裝下暗湧著武道宗師特有的氣勁。
他抬手撫過門環上刻著的“李“字，指尖真氣吞吐間，精鐵所鑄的獸首竟被生生碾成齏粉。
“何人敢……“
守門家丁的喝問卡在喉間，墨江的劍已穿透他咽喉。
血珠順著寒鐵劍鋒滾落，在青石板上綻開暗紅的花。
府內霎時炸開銅鑼聲。
十幾名名護院武師從迴廊殺出時，墨江正將姐姐的銀簪插進發髻。
簪尾墜著的翡翠流蘇在夜風中輕顫，像極了莫昭出嫁那日鬢邊的淚珠。
“玉泉閣往哪走？”
他問得溫和，劍尖卻已挑起最近武師的下頜。
那人剛要開口，頭顱已沖天而起，血液噴湧，染紅了白牆。
血霧漫過雕花窗欞時，墨江看見了西廂暖閣的燭光。
那是李玉泉納妾時新建的樓閣。
“大俠手下留情！”
李縣令的官靴踏著血泊踉蹌奔來，往日威儀盡失，“大俠若是有冤要報，鄙人可……”
但，墨江的劍比他的話更快。
寒光閃過，李縣令的右臂飛上半空，斷口處噴出的熱血在照壁繪出猙獰紅梅。
當那具肥胖身軀砸在青磚上時，墨江踩碎了他的喉骨。
那具身體的氣管還在嗤嗤的往外冒著氣。
玉泉閣內飄著脂粉香。
墨江踹開雕花木門的瞬間，聽見錦被翻卷的窸窣。
李玉泉赤著上身要翻窗，卻被劍氣削去腳筋跌回榻上。
那個裹著錦被尖叫的妾室，被墨江用瓷枕將腦袋砸的炸開。
“我該相信自己的直覺的……”
墨江喃喃。
長劍的劍尖抵住李玉泉胸口，真氣激得床幔獵獵作響。
他看見對方瞳孔裡映著自己染血的面容，恍如修羅。
劍鋒緩緩刺入皮肉時，李玉泉的慘叫撕破夜空。墨江精準控制著力道，讓劍尖在心臟表面遊走。
他手腕輕旋，剜出一塊塊核桃大的血肉。
劍鋒不知道刺入了幾次，只是被墨江用真氣護住心脈還未徹底嚥氣的李玉泉，整個胸脯只剩森森白骨，沒有了一塊血肉。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嬰啼。
墨江的手腕僵在半空。
血順著劍柄滴在鴛鴦錦被上，暈開暗紅斑駁。
將李玉泉攔腰斬斷，墨江離開了房間。
循著哭聲走向偏院，沿途又斬碎數十道攔路的身影，卻在推開偏房木門突然斂了殺氣。
薄被裹著藍布襁褓的嬰孩正踢蹬著小腿，未成形的眉宇已經與莫昭有了幾分相似。
墨江沾血的手指撫過嬰孩面頰，小東西竟抓住他染血的手指咯咯笑起來。
“姐……“
墨江喃喃。
他將外甥女裹進衣襟時，簷角銅鈴忽的齊鳴。
轉身望去，整座李府已浸在血海中，連池塘錦鯉都翻著肚白漂在水面。
懷中的溫熱與鼻間的血腥形成詭譎對照，墨江最後看了一眼莫昭住過的東廂房——那裡正被熊熊烈焰吞噬。
躍上屋脊，身後傳來樑柱倒塌的轟響。
寒月不知何時染上血色，照著墨江縱身消失在連綿屋宇間的身影，只有嬰孩銀鈴般的笑聲混著夜風，飄向望不到盡頭的遠方…………
……
“也不知道李縣令得罪什麼人了，整個府衙上下沒有一個活口。”
“而且那一把火放的是驚心動魄，兩天沒救下來，什麼都被燒了個精光，那屍體都被燒成一塊塊黑炭了。”
“哎，太兇險了，李縣令愛民如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一夜之間家裡一個活口都沒有。”
“哎，朝廷什麼時候才會對江湖人出手啊，鬧得人心惶惶的。”
……
墨江已經消失兩天了。
這兩天，從來來往往的鄉鄰口中，柳小秧聽到最多的就是諸如此類的話。
柳小秧站在門前，雙目失神的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他知道莫蕪有秘密，而且還是很大的秘密。
一陣風拂過，柳小秧的身後，一個裝滿了銀票和金銀財寶的木匣子突兀的出現在了屋內的木桌上，與此同時，小梳妝檯上，那個墨江送個柳小秧的桃木梳子也被微風帶走了。
柳小秧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急忙轉身看向屋內，可空空如也的屋子內，並沒有自己擔憂的那道身影出現。
……
墨江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而別。
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柳小秧。
……
想來，我們很多人可能有過這樣的經歷：
夢到一個身影，一個面容或是一個名字。
在夢中，你可能會和那道身影相戀，可能會共度很長的一段時間，甚至幾年，一生。
明明夢醒之後你怎麼努力都記不起對方的名字，聲音，長相。
可你的心臟卻總是有一陣莫名的悸動。
不捨？思念？心動？
你說不清那複雜的情緒，只是閉上眼，一遍遍去抓住那些流失的只存在夢境中的片段。
或許只是夢醒後那個早晨，也或許是在那幾天裡，你總是悵然若失。
但，沒有人能避開的，是在洗漱後、吃過早餐後、上過一節課後、經歷過一場考試後或是一次小的出遊後。
那些本就已經模糊的一切，包括你的情緒，都將蕩然無存。
或許，某一天，你會突然想起，你好像夢到過什麼，但那從記憶之海中掙扎起來的記憶碎片也不過是一閃而過。
從此，你徹底忘了，僅僅在睡眠的那幾個小時內，或許有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和你度過了漫長的一生。
不過，我們是幸運的，人生兩萬多天，夢境帶給我們的情緒波動恰如吃飯那樣平常唏噓，惆悵也最多惆悵幾天，沒有聽誰說有人因為在夢中愛上了個人——但夢醒後無法再見面——鬱鬱寡歡一輩子。
夢境，對於我們百分之九十的人來說，不過是飯後閒談，談完就忘。
但，如果你不會忘呢。
如果我們沒有這種可能是保護機制的東西——明明夢中是那麼的真實，但夢醒後不僅知道那是假的，而且也會很快就忘記……
現實生活中的我們，將會是怎樣的？
僅僅過去一夜，但是出現了很多的記憶——再也見不到的人、再也去不了的地方……
……
不過若是真的可以這樣，那麼是不是可以說人的壽命被延長了？
畢竟一夜過去，多了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記憶，但在生理意義上，也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可如果真這樣，那些睡覺不做夢或者做夢淺的人是不是得吃虧死？
但突然一想，那些一夜之間開竅了，或是與之前大不相同了的人，倒是很有可能已經“多活了一世”了。
咳咳，扯遠了。
墨江問過系統——模擬人生不會重複。
因此，對墨江來說，模擬人生就像是在做一場不會消失在記憶中夢。
墨江不想自己有一個再也見不到的愛人，也不想自己有一個再也去不了的世界。
所以墨江自私了些，只能儘早地杜絕這些記憶的出現。
他離開了。
或許，墨江會被罵。
可是，在現實世界中，沉浸夢境無法自拔的這種人……
總是會被稱作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