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女人就想往裡擠,楚俞齊不認識女人,抬手將她擋在門外,語氣冷漠的問:
“何事?”
女人眼珠子轉一圈,笑道:“誒呀,我是慶王府請來說親的媒婆,你叫我章媒婆就行。”說完,又想進屋。
“不必。”楚俞齊冷聲拒絕。
章媒婆頗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楚公子可別是暈了頭了!王爺知道你們讀書人低調,所以讓我來探探口風。若你能與郡主定親,將來仕途必將一帆風順啊!”
“亡母生前已為我定下婚事,未婚妻對我有救命之恩,只等我考完便成親。”楚俞齊板著臉扯謊道。
“這好說啊。”章媒婆一拍手,喜滋滋地,“你娶郡主,納那個女子為妾不就是了?誒喲!”
楚俞齊頓時冷了臉,“嘭”地將門關上,“請回吧,我意已決,絕不可能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章媒婆又懵又氣,當時慶王讓她來提親,她還以為這事十拿九穩,誰知道這窮書生也太蹬鼻子上臉!多少人想搭上王府的關係都沒機會呢!真是不識好歹!
她也懶得在這受氣,扭身就走。
章媒婆回到王府後,添油加醋地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民婦說媒幾十年,還沒見過這樣的人家,連門都不讓進!”
慶王妃看向慶王,語氣懷疑道:“這就是你說的好人選?”
慶王眉頭緊鎖,揮揮手讓管家將媒婆請走。
“越恆對他這個學生讚不絕口,只說性子清冷了些,想來是那個媒婆說了不中聽的話,這才被拒之門外。”慶王道,“我信越恆的眼光。”
“人家都說了不娶,你還能如何?”慶王妃有些厭煩,總不能讓她女兒倒貼吧?
“爹,娘!”
夫妻兩人正談論著,門外忽然傳來清脆而急切的呼喚。
莊嫣身著淡黃長裙,步伐急促,一雙美目圓睜,淡櫻色的嘴唇微微嘟起。
慶王妃忙起身牽住她的手:“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莊嫣一撇嘴,又是委屈又是羞憤:“娘,我都知道了!那個姓楚的竟然敢拒絕我!”
想娶她的人從王府排到京郊都綽綽有餘,一個窮書生憑什麼不願意娶她?
慶王有些好笑道:“你不是不想嫁人嗎?”
莊嫣冷哼一聲,道:“那也得是本郡主親自拒婚,他算什麼?”
“是是是,我們家嫣兒最好,是他有眼無珠,配不上嫣兒。”慶王妃笑著安撫。
莊嫣埋怨道:“都怪你們非要選他!現在被拒絕了,說出去我還怎麼見人啊!都怪你們!”
那些貴女要是得知她被人拒親,指不定在背後怎麼嘲笑她,她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你這是什麼話!”慶王斥責道。
“就是你們把他誇得天花亂墜!我都說了我不成親,你們反倒上趕著貼人家冷臉!”莊嫣氣急了,口不擇言。
慶王一拍桌子,所有人被嚇得一激靈,齊齊跪在地上。
惟有莊嫣眼角含淚,倔強地瞪著他。
“逆女!”慶王怒斥,“把她給我關起來,抄寫女則百遍,抄不完不許出門!”
“我才不要!”莊嫣一抹眼淚,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還不快捉住她!”慶王氣得直哆嗦,臉色鐵青。
莊嫣還沒走多遠,就被侍女們攔下來請回閨房。
她不停地發洩哭鬧,砸了不少東西,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
莊嫣站在一片廢墟中,胸口劇烈起伏。
“楚俞齊,本郡主一定要讓你後悔!”
……
很快就到了春闈的日子,槐月和楚俞齊一早就到了考場。
人群嘈雜,門口都是來考試的學子和送考的親眷。
槐月笑道:“快進去吧。”
楚俞齊猶豫著,眼睛看向地面。
“怎麼了?”槐月關切地看向他。
他耳尖微紅,下意識閃躲。
欲語還休的樣子落入槐月眼中,頗為生動有趣。槐月輕笑一聲,道:“楚俞齊,我們做個約定吧。”
“你一定要中狀元。”
“好。”他立刻答應。
槐月忍不住好笑:“我還沒說完呢,等你考完出來,我幫你完成一個心願。”
楚俞齊的心微微顫動,他輕“嗯”一聲,嘴角勾起幾不可見的弧度,“那就這麼說定了,可不許反悔。”
“當然,說話算話。”
槐月笑容溫柔,一渡春風。
他看向她,目光輕柔。
只待金榜題名,良辰美景,得一心人,般般稱遂,世間美事不過如此。
“考生儘快入場!”考官在門前催促。
“去吧。”槐月道。
楚俞齊點點頭。
槐月目送他進門,也轉身離去。
剛回到秦府,便見秦耀祖艱難地在地上蠕動。槐月看向他變形的右腿,發出一聲嗤笑,徑直走上前去,俯視著他:“真是好久不見。”
秦耀祖被嚇得直接撲在地上:“你,你這個毒婦!你故意嚇我!”
因為缺了一顆門牙,說話漏風,看著分外滑稽。
槐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秦耀祖頓時惱羞成怒:“你還敢笑!都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
“真可憐啊。”她似笑非笑,“被打成這副豬狗不如的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些話都是他以前欺負秦槐月時說的。
“你得意什麼!”秦耀祖怒吼著,臉上全是塵灰。
他在地上拼命掙扎,卻因為手筋被挑斷,使不上一點勁,像一條肥蟲在地上翻滾。
真讓人噁心。
槐月懶得再看,轉身離開。
秦耀祖突然想起昨天在秦夫人門口聽見的對話,忍不住大笑:“爹孃說了,要把你嫁給周洪文,一個病秧子,讓他把你折磨死!你就等死吧!哈哈哈哈……”
槐月停下腳步,轉身盯著他:“那也比你好。本來是秦府唯一的繼承人,眾星拱月,現在被廢了,只能偷偷跑出來在地上爬,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真可憐啊。”
秦耀祖目眥欲裂。
他想起曾經恭維的奴才現在對他視而不見,想起萬般疼他的父母對他愛搭不理,他恨不能咬死槐月,卻什麼也做不到,喉嚨發出野獸一樣嘶啞的低吼。
“別叫了,省點兒力氣吧,以後有你哭的時候,”槐月輕笑一聲,“還有,多謝提醒。”
說罷,不再理會他的辱罵,轉身回房。
“你一點都不擔心?”系統好奇道,“我剛剛去查了,他們給你找的未婚夫,很有錢,有病,不舉,還是個變態,虐殺了很多姬妾。”
“嗯。”槐月斟一盞茶,輕呷一口,“按照原文進度,我該被送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