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看見你往他藥籃子裡塞錢了，你哪兒來的錢？”
槐月穿梭在人群中，時不時去街邊的小攤上挑挑揀揀。
她聽見系統的提問，笑道：“那幾個人打了人，我從他們身上要點醫藥費很正常。”
系統不作聲了。
不是？她啥時候偷的啊！就憑那幾個人逃跑的時候擦身而過的那一下？
系統覺得它有必要對自己的宿主重新進行評估。
槐月逛了幾分鐘就沒了興致，這個世界跟她之前做任務時經歷的古代世界也沒太大差別，挺無聊的。
她回到秦府，翻牆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看著面前簡陋的廂房，推開門進入，屋內也還好，除了架子床和幾乎空無一物的梳妝檯，還有一張很小的桌子。
槐月鬆了口氣，對系統道：“其實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壞，還算整潔。”
正在這時，房門猛地被踹開，一個凶神惡煞的婆子走進來，對她不客氣道：“三姑娘，夫人讓你過去，跟我走吧。”
槐月早有預料，淡淡對她道：“唉，帶路吧。”
婆子愣了一下，只覺得秦槐月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細看一眼，又覺得人還是以前那個人，沒什麼差別。
婆子輕哼一聲，自顧自往外走。
一個庶女還敢裝腔作勢，待會兒到了夫人面前看她怎麼囂張。
槐月到的時候，婆子留在門外，秦夫人正端坐堂上，兩旁站著幾個嬤嬤，模樣瑟縮。其中一個林嬤嬤看見槐月，立馬撲上來，嘴裡叫嚷著：“就是她！夫人！是她推小少爺下水的！”
槐月一側身躲過，不徐不疾向秦夫人問好，“見過母親。”
秦夫人見嬤嬤如此不體面，眉頭都擰了。
林嬤嬤哆哆嗦嗦地向秦夫人道：“夫人，今日小少爺去……找三姑娘玩，本來玩得開開心心的，不知道為什麼三姑娘就發了狠，將小少爺推進了池子。”
說著，林嬤嬤上前哭嚎著趴在秦夫人腳下，“夫人！老奴也沒想到三姑娘這麼狠心，看著小少爺病在床上，老奴也心疼啊！三姑娘對自己的弟弟下此毒手，實在是罪不容誅啊！”
秦夫人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沉著臉看向槐月，冷聲呵斥：“還不跪下！”
槐月面上露出些許驚訝，繼而搖頭道：“我並未推過弟弟。今日我確實遇見了弟弟，也……交談了兩句……”
她的語氣減緩，柳眉不自覺輕蹙。
說是交談了兩句，實際上所有人都清楚秦耀祖做的混賬事，這些年大家都打著秦耀祖年紀小不懂輕重的幌子，對秦槐月受欺負的事裝聾作啞，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傳出去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槐月輕輕咬唇，眼蒙上一層水光，似是滿腹委屈：“我與弟弟說話時幾位嬤嬤一直隔在中間，我根本沒有機會與弟弟接觸，更遑論推他入水。我也沒想到，有這麼多嬤嬤陪護著，弟弟竟然還會跌入水中。”
此話一齣，在場的人都跟著變了臉色。
大夫人看向嬤嬤們的眼神瞬間兇狠起來。
這群吃白飯的東西，讓她們跟著耀祖伺候，竟然帶著他去那麼危險的水邊！還讓他落了水！
槐月面露疑色看向林嬤嬤：“不知這位嬤嬤為何一口咬定是我做的？畢竟弟弟年幼，也有可能是失足，更有可能是幾位嬤嬤懷恨在心，所以才……”
林嬤嬤聞言嚇了一跳。
三姑娘怎麼還給她潑髒水？！
不等林嬤嬤反應過來，槐月繼續道：“當時在弟弟身邊的嬤嬤不止一個，可再詢問一番。若是有人加害弟弟，定要嚴懲，若是意外，那便是嬤嬤們疏忽了。”
秦夫人陰沉的目光在槐月身上停留片刻，這個庶女一向膽小，應該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才對。
自己兒子什麼德行她也知道，保不齊是有人懷恨在心！
她看向旁邊跪著的另一個嬤嬤，：“章嬤嬤，你說。”
章嬤嬤是府裡的老人了，她很清楚若是答錯了，等著她的是什麼。她嚥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回道：“夫人，當時情況緊急，老奴也只隱約記得，林嬤嬤是離小少爺最近的……”
林嬤嬤聞言瞪大了眼睛，看著章嬤嬤滿臉不可置信：“你胡說！當時明明是……”
不等她說完，其餘幾個嬤嬤一窩蜂上前擠開了她，連聲向秦夫人提供證據。
“老奴也記得是林嬤嬤離小少爺最近！”
“林嬤嬤這個月剛替了胡嬤嬤，平時與少爺也不親近！”
“夫人，林嬤嬤之前是夏家來的，說不準還和夏家有聯繫！”
夏家？
秦夫人目光微厲，心中有了計較。
……
林嬤嬤哭喊著自己的冤屈，一時間堂內吵聲震天，秦夫人氣得發暈，站起來一拍桌案：“都閉嘴！”
空氣霎時間寂靜。
秦夫人鐵青著臉，目光冰冷看著林嬤嬤：“將她給我溺死了扔回夏府。”
林嬤嬤被塞住嘴拖了出去，其餘嬤嬤暗自鬆了口氣，她們這些老骨頭落在秦夫人手裡可撐不過半刻。
槐月只在一旁淡然看著，不動聲色。
秦夫人滿心厭煩，眉頭緊鎖，她示意章嬤嬤將她扶著，帶著人出去。
沒一小會，一個嬤嬤又折回來，對槐月道：“夫人讓三姑娘去祠堂跪到酉時。三姑娘，請吧。”
酉時？現在才未時，三四個小時跪下來腿也就廢了。
槐月笑道：“煩請嬤嬤去向夫人通傳一聲，槐月今早看見有人在碧水軒徘徊。”
嬤嬤臉色一變：“三姑娘稍等片刻。”
說完她便急匆匆離開了。
槐月勾起唇角。碧水軒是秦貴妃入宮前的閨房，秦夫人對外說秦貴妃不願讓人進入，平日看守極其嚴密，定然有鬼。
沒等一小會，便被人帶到了秦夫人面前。
秦夫人的目光帶著懷疑：“你說今早看見有人在碧水軒，是何人？”
槐月垂首道：“是林嬤嬤。”
秦夫人看向章嬤嬤。
章嬤嬤俯身道：“林嬤嬤確實每天都會突然離開一陣，今早也是，每次都說是去如廁，老奴只當是她腸胃不好……”
秦夫人頓時怒了：“果然是個奸細！”
她深吸一口氣，面色陰沉看著槐月：“仔細說清楚，都看見了什麼？”
槐月裝作回想的樣子：“林嬤嬤想進碧水軒，但顧忌看守的門房，並不敢上前，屢次徘徊不進。後來她似乎發現了我，想追上來，我怕惹上麻煩就直接走了。”
槐月突然了悟：“莫非是因為這個原因，林嬤嬤才在母親面前栽贓於我？”
秦夫人目光閃爍，看向槐月時帶著審視：“你之前為何不說？”
槐月道：“我本以為不是什麼大事。今日林嬤嬤被處罰後回想此事，我怕她對秦家不利，所以才來稟報母親。”
“可還有告知他人？”
“未曾。”
秦夫人坐在椅子上，輕敲扶手，片刻後她對槐月和顏悅色道：“好了，起來吧。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為了秦家，今日的事情你定要守口如瓶。”隨即她變了臉色，警告道，“否則我和你父親定饒不了你！”
槐月一臉乖順地點點頭：“母親放心。”
秦夫人斜覷她一眼：“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記得答應我的事。”
不出所料，秦夫人為了不被其他人察覺秘密，只能先安撫槐月，再找機會不知不覺將其處理掉。
槐月手握秦夫人的把柄，又有系統加持，那些手段傷不了她。
槐月恭敬地起身告辭。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後，槐月臉上才揚起一抹笑，在路上她就讓系統打聽了夏家和秦夫人的關聯。
秦夫人、秦貴妃、秦耀祖三人平日奢靡，秦府曾經一度虧空，是靠著收取夏家的賄賂才勉強度日至今。
“秦夫人的膽子不小，律令明確禁止行賄受賄，她做得倒是大大方方的，連嬤嬤們都互相知道。”
系統道：“那幾個嬤嬤是秦夫人親自帶出來的，做什麼都沒避著。林嬤嬤是夏府那邊塞過來的眼線，秦夫人為了不得罪夏府就收下了。把她放在秦耀祖那邊，本來是讓她遠離主院，無法打探消息。”
槐月笑了：“秦夫人今日愛子心切，將林嬤嬤打殺了，夏家那邊肯定憋屈。你說，我去添些彩頭怎麼樣？”
“你想幹什麼？”系統警覺。